与此同时,薛灿正惊喜地欣赏许氏的绣活。
说实话,当初她给许氏画花样,只是为了给许氏找点事做,省得胡思乱想,根本没抱太大希望。
许氏紧张地询问,“灿儿,你看行吗?要是不行,可惜了这块绸子。”
以前她做绣活,是用下等缎子,这次薛灿给她拿来一块上等绸,还有多达四十八种颜色的丝线。
许氏每天做绣活前,要洗三遍手,将毛毛刺刺扯下去,才敢去摸那块绸布。
丝线也是,再三对比才敢下手,生怕颜色不合适浪费东西。
“行,太行了,”薛灿一脸笑意,搂着许氏手臂夸赞,“娘,您手艺真好,而且有审美,我只是画了样子,颜色搭配是您选的,真的好厉害。”
“哪有,都是些简单的针法,”许氏不禁回忆起从前,“你姨妈才厉害,师父是京城里的绣娘,什么针法都会,我只学了个皮毛。”
“娘,不要谦虚啦,过度的谦虚是炫耀,”薛灿安慰许氏,“咱们卖的是独一无二的新鲜花样,不比什么针法。”
许氏这才展露笑容,放心地点头,“娘相信你,你说好看,那定是真好看。”
薛灿笑得开心,许氏虽懦弱不撑事,但着实是个温柔可爱的娘亲。
穿来此世,是她赚了。
许氏备受鼓舞,立即动手去绣第二条帕子。
薛灿微微一笑,转身出去,先去看看叶正,他正在午睡,看起来状态还行。
薛芸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翻阅带图的话本,她认识的字不多,纯粹是看图。
薛灿路过摸摸她的脑袋,去后院继续忙她的事业。
放在外面的多是酸枣,薛灿借由空间力量码放整齐。
然后闭上眼进入空间,清点最近所收的粮食,米面麦子谷子粟米,还有高粱大豆等杂粮,田里基本上种得是这几样。
这么多天下来,她在跟村民闲聊中发现,他们没听过玉米,也没听说过土豆和地瓜以及花生。
想当初她存东西的时候,有听过一句话,玉米、土豆、地瓜、花生,是缓解饥荒的四大宝物。
现在这些东西还未种植推广,怪不得整天闹饥荒。
而且蔬菜种类也少,大冬天的只有三样,白菜萝卜和豆腐。
想要吃新鲜的绿叶菜,等到春天吧。
至于水果,也没有新鲜的,只能吃蜜饯,而且超级贵。
薛灿深深叹息,她自己无所谓,能从空间里吃独食,但她现在有家人,想让娘亲弟妹都享受到好东西,不得不说任重而道远。
胡思乱想间,清点完粮食,然后看到了旁边的鸡鸭鹅蛋。
比起卖粮,村里人更爱卖蛋,毕竟拎到县里磕碰算自己的,卖给家门口的多省心。
薛灿头疼,存着各种蛋,等到涨价再卖出去,确实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但是吧,她同样会遇到一个问题,卖出过程中的磕碰,损失是她的。
有什么蛋是不怕碰的?
煮熟的蛋,茶叶蛋,还有皮蛋……
对了,皮蛋!
薛灿眼睛一亮,曾经她陪着母亲去一个南方小镇度假,民宿老板娘图好玩自己做皮蛋,她隐隐约约记得步骤和所需的原料。
等等,先不要高兴,去问问许氏,有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要是已经有了,她打听打听价钱,看看有没有赚头。
薛灿兴冲冲地跑到东屋问许氏,形容皮蛋的颜色和口感。
许氏一脸茫然,“没听说过,娘没见识,哪知道这些事,对了,灿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额……小时候我爹带我吃过,”薛灿挠着脑袋干笑,“现在咱们单独出来过,嘴馋了,想吃点好东西。”
提起薛老二,许氏眼中闪过伤心,“你爹,是极宠你的,若是他还在……”
薛灿不敢听,赶紧找借口出去,想了想直奔西屋里间。
叶正曾经是个贵公子,还是南边的人,不如问问他更靠谱。
“夫君,快醒醒,”薛灿等不及,坐在床边把叶正弄醒,“我问你一件事……”
她各种形容,说清楚皮蛋和变蛋的样子。
叶正还没睡醒,皱眉想了半天,“未曾听说,我不喜吃水煮蛋,从小只吃蛋羹。”
“不是问你的喜好,”薛灿晃着他的肩膀问,“去外面吃宴席的时候,比如什么酒楼里,有没有听说过这道菜?”
叶正清醒不少,正色回答,“娘子,我没去过酒楼里吃饭。”
身为太子,从小母后管教他,管得极为严格,膳食有专人照顾,即使去外面赴宴,都会自带食物,生怕中毒发生意外,更不可能去酒楼吃饭。
然而听在薛灿耳朵里,她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夫君病弱,大概率没有机会出去花天酒地,她真是该死啊,瞎问什么。
“这样啊,没事,”薛灿坚定地保证,“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酒楼胡吃海塞。”
叶正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好,或许再吐一次血,他会在昏睡中死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温和地应答,“好啊,我记下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薛灿让叶正继续睡,她出去望着家中白墙发呆。
她记得做皮蛋需要生石灰,何家刷了白墙,里正家也刷了白墙。
问不到何家,去问问里正,顺便咨询下里正有没有听说过这种蛋。
薛灿洗洗手,跟许氏说了一声,出门去里正家。
里正家在村子中间,路过各家的时候,有人闪躲,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跟她热情地打招呼。
薛灿笑着回应,一一记下都是哪家人。
走到里正家门口,大门半掩着,薛灿扬声问道,“请问里正爷爷在家吗?”
“在,是谁啊,”里正媳妇过来开门,依旧是温雅的笑脸,“是灿丫头啊,快进来,你里正爷爷在正屋呢。”
薛灿笑着回话,两人一路说笑走进正屋。
“灿丫头,快坐,”里正放下手中的书,不免猜测道,“你过来,是不是为了你三叔的事,要我去说和说和?”
“不是,我三叔那人不会跟我较真的,”薛灿笑眯眯地说,“打是亲骂是爱,我们一家人吵吵惯了。”
里正暗自松口气,他这人最怕家长里短,“不是这件事,那是……”
“不知里正爷爷,有没有见过一种金黄透明的鸡蛋,和墨色如玉的鸭蛋?”薛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