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县太穷了,不是薛灿的目标市场,西护县有钱人多,她相信那里的富户小姐,舍得花几十文,买个可爱的小玩意。
正好许氏第一批绣活完成了,薛灿决定一起拿到西护县试试。
四条帕子,许氏绣了将近一个月,那质量自然没话说。
薛灿来回欣赏好几遍,对许氏大加赞赏,直呼这几条帕子是艺术品。
许氏不懂什么是艺术品,只懂女儿的夸赞,她害羞地抿嘴笑,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显然很开心。
薛灿欣赏着丝帕,大脑飞速运转,想起了前世包装营销那一套。
许氏辛苦一个月的成果,再加上质量这么好,必须要卖出一个大价钱。
薛灿琢磨着,找来一沓马粪纸,让许氏打点浆糊,准备糊几个纸盒子。
打浆糊要用的面粉,和糊纸盒的纸,都不是便宜东西。
许氏心里舍不得,但还是听从女儿的安排,借着炭盆的热度,打了半盆浆糊。
里面用马粪纸,外面用上好的宣纸,忙活大半天,弄出四个扁扁的纸盒子。
晾晒一整晚,薛灿将帕子郑重放到纸盒内,上面再放一张纸,偷偷喷上点香水,然后合上盖子,才算是完事。
许氏在一旁看傻眼了,喃喃自语,“乖乖,这种东西,一般人家买不起吧。”
薛灿自信一笑,“娘,您说对了,我们确实走高端路线,赚有钱人的钱才过瘾。”
许氏没听懂什么叫高端路线,不过不耽误她跟着高兴。
薛灿将帕子放在一边,接着整理络子,每一条用纸包起来,仔细放到一个大木匣里。
备好货物,薛灿开始安排西护县之旅,这次她决定带许氏一起去,至于家里,她决定交给大伯娘和宝莹,请她们照看弟妹和叶正。
为了方便,薛灿请薛老大一起过来住,省得来回跑,还能帮忙看家护院。
许氏一开始还舍不得两个孩子,后来被薛灿说服,让她去西护县看看人家的花样,再购买一批布料和丝线,这些东西许氏亲自去挑比较靠谱。
许氏心动了,毕竟是赚钱的活计,绣出比西护县好看的帕子,才能卖出大价钱。
安排好各项事宜,薛灿高高兴兴准备一大早出发。
当然,她这次依然没跟叶正说要去做什么,叶正独自生闷气,然后化悲愤为力量,在屋内扶着墙转圈。
一大清早,薛庆有赶车,薛灿和许氏坐在小棚子内,在家人的目送中,向西护县出发。
这次没有换马车,小黑走得慢,一直走到傍晚,才到西护县。
许氏将近十年没出过远门,如今来到西护县,看什么都稀奇,嘴里惊叹声不断。
薛灿想笑的同时,又有些心疼,村妇是这样的,一辈子没多少机会出来见世面,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带许氏出来。
当天到得晚,三人先去住客栈,薛灿和许氏一间房,薛庆有去住大通铺。
这间客栈之前住过一次,是当初薛灿来买叶正时所住的那一家。
惊喜的是,掌柜的还记得她,准确地叫出薛姑娘。
薛灿挺高兴,站在柜台前,跟掌柜的聊了好一会儿,打听打听西护县的新鲜事,问到了县里几家有名的绣庄。
许氏见薛灿游刃有余地应酬,心中满是欣慰,欣慰之余还有一丝伤感,要是薛老二在就更好了。
跟掌柜的聊完,薛灿带许氏回房,放下手中的东西,接着去外面吃点东西。
天冷了,即便是西护县,都没有薛灿上一次来时热闹,大晚上街上人很少。
薛灿见状,没有到处瞎逛,早早回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薛灿早早起床,带许氏和薛庆有出去吃早点,然后拿着货物,直奔绣庄布庄一条街。
西护县不愧是大县,城中规划做得不错,将各个行当放到一条街内,方便买卖,显得格外繁华。
薛灿先去一家小绣庄,她和许氏衣着普通,老板娘没有很热情,只让她们随便看。
许氏看了一圈,信心倍增,大县城的绣活不过如此,她做得也不错。
薛灿看上一条红梅丝帕,问起老板娘价格。
老板娘翻着白眼,不耐烦地说,“上好的冰绫,京城时兴的花样,这条五百文,你们小心点,摸跳丝了,必须买下来,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人。”
薛灿收回手,点头哈腰,“哎呦哎呦,真贵,多谢老板娘提醒,娘,快走吧,我们买不起。”
薛灿挽住许氏的手臂,娘儿俩一溜烟跑出去。
出了门,许氏挺直腰板,自信地说,“那老板娘胡说,那么简单的花样,我都能绣出来,还敢说京城时兴的,骗骗没见识的人罢了。”
薛灿竖起大拇指,“娘,你真是太机智了。”
接下来,她们又逛了几家绣庄,还有成衣店,摸清楚帕子的大概价格。
至于络子,只有一家绣庄有,薛灿有点忐忑,摸不准现在的行情,不知道是空白市场,还是西护县不需要络子。
前者定会大卖特卖,后者回家玩去吧,这生意做不成了。
说话间,她们来到路口最大一间绣庄,和锦记。
这次进来,薛灿没有再试探,直奔掌柜而去,说明自己的来意。
掌柜不太感兴趣,礼貌地说,“姑娘,我们和锦记有专门的绣坊和绣娘,不收外面来的帕子,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手里的绣品粗糙,根本卖不上价。”
薛灿不急不恼,从薛庆有怀里拿过一个纸盒,摆在柜台上,掀开盒盖子,“掌柜的,不要紧,您先看看货。”
掌柜嗤笑一声,他本不太在意,忽闻一阵香风,揭开雪白的纸张,顿时被底下的绣品惊到了。
上等绸布,细密针脚,这些都算正常。
让掌柜惊讶的是,精妙绝伦兰花图案,和大胆复杂的配色,这花样他从未见过,越看越觉得吸引人。
掌柜端起盒子,郑重地说,“姑娘,你稍等,我们家夫人正好在店里,我让她掌掌眼。”
薛灿点头微笑,“您请,我们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