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笑吟吟,与月娘寒暄几句,环视店内一周,发现打扫得很是干净,她心中满意,对月娘愈发和颜悦色。
又把银珠叫进来,介绍给月娘。
薛灿话说得谦逊,“银珠是我同族妹妹,村里的孩子没有多少见识,好在皮糙肉厚,是干活的好手,以后还请月娘多多提点照顾,银珠,你要好好听月姐姐的话。”
银珠小脸紧绷,重重地点头,干巴巴地问好,“月姐姐好。”
月娘笑得温柔和煦,一把拉过银珠,上下打量几眼,连声夸赞,“真是个俊俏的小姑娘。”
又对薛灿保证,“交到我手上你放心,我会好好照看她。”
银珠不敢正眼看月娘,只觉得这位姐姐仿佛天仙一般,长得特别好看,对于她的夸赞,银珠不敢当真。
她黑瘦粗苯,哪里跟俊俏沾边。
银珠心里暗道,这月姐姐长得漂亮,心眼又好,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从那一天起,银珠便视月娘为榜样,学她待人接物,言谈举止。
月娘教她识字,银珠拼命苦学,后来她真成了月娘一般的女子,知书达理,富有才情,温柔动人。
她帮薛灿打理香坊,一生过得富足畅快。
说回当时,月娘引着薛灿一行人去后院,在西厢一楼寻个房间,安顿银珠住下。
薛灿打量一圈,看看缺什么东西,带银珠出去买齐,除去必备生活用品,还给她买了一小瓶桂花油和头绳。
银珠拿着这些东西,心头滚烫,再度发誓以后一定好好报答薛灿。
薛灿嘱咐她,“在店里迎客,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些,每日仔细梳头,可不能随意应付,这点东西够你用一个月,等月初给你发月钱,你要自己买,别舍不得花钱,听我一句话,钱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懂不懂?”
银珠似懂非懂地点头,只记得一句话,要好好打扮自己。
带银珠回来,那边薛庆有和石磊也到了,薛灿紧走两步回去,一帮人在她的指挥下忙碌起来。
先收拾出楼上一间房当做库房,将货物搬进去摆放整齐,钥匙由月娘保管。
忙完搬货的事,又把原来罩在马车上的丝绸络子拿进来,让薛庆有登高挂在墙壁四周,剩余的小络子也不浪费,挨个挂在门庭处,主打一个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转眼到中午,曾寻瑜从外面归来,他肩上背着包袱,里面是按照薛灿的交待,雕刻得各种木牌,木牌上写有各色商品名。
别看曾寻瑜考取功名路不顺,但他并非不学无术,写得一手好字,这商品名皆由他所写,找木匠精心雕刻,薛灿拿出来一一欣赏,连连点头表示满意。
她大手一挥,豪爽发言,“等我去叫来一桌好酒菜,犒劳一下大家。”
众人笑容满面,皆热情响应,直呼东家大方。
薛灿心情愉悦,出门订一桌上好饭菜,有酒有肉,荤素对半,大家围桌而坐,美美饱餐一顿。
午饭过后,薛灿带薛庆有和石磊去木匠家,看看自己定制的柜台和展示柜,发现已经做成一半多,还有一半进入收尾阶段,只差打磨上桐油。
那么多钱没白花,这木匠手脚利落,定是熬夜点灯在忙碌。
薛灿与木匠交谈一番,确定好最后的工期,让薛庆有和石磊动手,先搬一部分柜台回去。
接下来几天,薛灿专注忙准备开店的事。
除去柜台展示柜,还要布置楼上雅间,买屏风摆件,绫罗铺盖,而且不能买太便宜,太掉价的话,不符合目标客户定位。
这样一来,那银子花花往外流。
薛灿抽空那么一算,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她临出门前,给叶正留了一笔银子建工坊,现在她在兴安府布置新店,两边往外流,竟然把这大半年的收益,都投了进去。
薛灿算完账,不禁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千万别赔啊。
虽然赔了也不碍事,她空间里的存货足够东山再起,可失败的滋味不好受,她一点不想品尝。
忙了五六天,木匠那边完工,店里面布置得当,万事俱备,只差一个牌匾,以及确定开张的日子。
曾寻瑜过来询问,“东家,牌匾您准备找谁写,兴安府我认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要不要我介绍一番?”
薛灿心中一动,这牌匾她不想让外人写,要说合适,家里有个最合适的人选。
她笑着回绝,“不必,我找好人了,等我下次过来,会带着牌匾一起来。”
香坊这边忙得差不多了,薛灿让他们休整几日,待她回来便是开店之时。
薛灿收拾好准备离开,临行前她再次嘱托银珠,这次却无比宽和,“银珠,我们一走,你独自在兴安府,要是觉得不好,下次我过来带你回去,不用憋着难受。”
不过几天时间,薛银珠已经迷恋上繁华的兴安府,她抿嘴一笑,“放心吧,灿姐姐,我会好好的。”
她才不会回去,打死都不回去。
薛灿瞧出她所思所想,不禁会心一笑放下心来。
坐上马车,挥手告别,薛灿慢悠悠离开兴安府。
又是一天路程,傍晚到达西护县,薛灿不着急回去,她入住客栈,准备明天去见见二奶奶。
客栈掌柜见她进来,很是热情,“薛姑娘,你来了,正巧我有事找你。”
薛灿走过去,脸上带笑,熟稔地调侃,“什么事,是不是您要给我介绍大生意。”
掌柜连忙摆手,“姑娘真会说笑,我一个看店的,哪里有那天大的本事。”
薛灿哈哈一笑,靠在柜台处,神色收敛几分,“不闹了,有事您说。”
掌柜左右一看,确认周围无人注意,他压低声音道,“我前两日跟张快腿喝酒,他提起一件事,我觉得姑娘有必要知道。”
“瑞大婆子带人来找张快腿,来打听你家男人的下落,他见那伙人气势汹汹,不是好惹的,便撒谎说人早死了,扔到了乱葬岗。”
掌柜一顿,声音愈发严肃,“姑娘,看样子是遇到仇家了,这事你可知情?”
薛灿心里咯噔一声,有仇家来寻叶正,这事要说知情吧,她不是很清楚。
要说不知情,叶正曾经暗示过,警告她别多问,她心有所感,此时并没有特别意外。
不过依然犯难,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