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出去后,没有她插嘴吵架,堂屋内几个人说话聊天倒是一片和乐。
聊着聊着,舅爷不动声色地试探薛灿,“你既然要种地,那一百石糙米准备何时出手?”
“不急,等到闹春荒的时候,要是今年朝廷不发救济粮,粮价肯定会飙到一个最高点,到时候我再出手,肯定能大赚一笔,”薛灿笑眯眯地说,“舅爷您放心,我赚了钱,肯定不会让您吃亏,该给多少租金给多少租金。”
舅爷哈哈大笑,显得很欣慰,实则细看的话,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很快到午饭时间,王氏下血本给娘家弟弟弄出一桌好吃的。
现杀的老母鸡炖蘑菇,大葱炒鸡蛋,鸡蛋蒸肉饼,焖豆干,炒豆芽,萝卜豆腐汤,猪油炒白菜等等。
薛老爷子还拿出一瓶珍藏的老酒,陪小舅子好好喝了一顿。
饭桌上,除了家里的老爷们,只有薛灿一个丫头上桌,其余人在后厨吃饭。
薛灿不免感叹,也不知道王氏图什么,对娘家弟弟这么好,舅爷都没叫她这个二姐过来一桌吃饭。
吃完午饭,喝完一杯茶,舅爷带着大儿子起身告辞。
王氏还在那挽留,见留不住,不知道从哪掏出一袋上好的松子,让舅爷带回去给家里孩子吃。
薛灿无语,心道还是别同情这个老太太了,娘家弟弟对她冷嘲热讽、毫不尊敬又怎么样,她乐在其中啊。
他们一大家子送舅爷和他大儿子出门,目送他们的驴车消失在村道上才回去。
舅爷一走,王氏立刻开始甩脸子,到处摔摔打打,指桑骂槐。
薛宝莹凑到薛灿耳边抱怨,“也不知道奶奶在气什么,中午把炖鸡盛出去后,她老人家一舀子凉水倒下去,又扔下几个菜叶子,跟我们说吃吧,吃什么啊,吃刷锅水吗?气死我了!谁乐意上赶着来受这份罪!”
薛灿心疼不已,安慰她,“别气,晚上咱们炖排骨吃,把中午的全补回来。”
薛宝莹立刻露出笑脸,抱着薛灿的手臂嘀嘀咕咕,姐妹俩个连体人似的离去。
另一边,舅爷的小驴车上,他大儿子不解地质问,“爹,您怎么不跟那丫头说实话,到时候她来要粮,咱家拿不出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她还能告我去吗?”舅爷一脸阴沉地说,“这事能拖一天是一天,到时候装死就是了,有我二姐、她奶奶在,我谅她绝不敢告我!”
是的,舅爷确实发现满满三大屋子的粮食全没了。
本来他想偷偷卖出去一石,换点钱好过年,哪知撬开房门,屋内空空如也,一百石粮食不翼而飞。
舅爷呆愣半晌,吓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那么多粮食,怎么就不声不响地没了?
要说闹土匪,土匪抢王老爷家没抢成,从此以后没再来过,他家的粮食怎么会没了?
舅爷头脑发晕,差点坐不住,缓了一会儿后赶忙出去把门锁好。
再看他家祖屋,总觉得透着一股妖气,不然那粮食怎么会不见。
舅爷不敢声张,只把这事告诉了大儿子,爷俩儿一合计,决定先来试探下薛灿。
看提起这一百石粮食,她有什么反应,是不是她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