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阁坐落在山中,张婆子带秦晏宁出门,自然配了马车。
刚进金陵城,名剑阁的马车便遇见了一匹惊了的马,车夫束着阁中的马向边上避让。
但那匹惊了的马却卯足了劲向着马车撞了过来,情况突然,张婆子心知躲不开了来,一把护住了秦晏宁。
这可是少阁主挑中的人,若是受了伤,她定然讨不到好。
事发突然,秦晏宁也有些茫然,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件事的存在。
她这会儿空有一身内力却不知道怎么用,只能乖乖让张婆子将自己护住。
秦晏宁闭上眼,想象中的撞击感并没有出现。
马车外传来了一道清冽的声音,“无事了。”
秦晏宁听到这声音却眼前一亮,她刚刚重温了原主的记忆不久,自然可以分辨出说话的正是这个小世界的世界之子孟长昀。
秦晏宁小心地撩开帘子,车前站着的正是孟长昀。
男子背着一个硕大的剑嚢,单手扯着惊马的缰绳,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马,在他手中也温驯了许多。
男子剑眉星目,一双眸子深邃,像是藏了万千星光。
秦晏宁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的发展同原主前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但她深谙机不可失的道理。
见孟长昀要走,秦晏宁顾不得张婆子还在车上,“公子留步。”
秦晏宁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动作之快,差点让张婆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张婆子见秦晏宁戴着帷帽,也不下去追她。
一来金陵城是名剑阁的地盘,她根本不怕秦晏宁做什么;二来她也知道,秦晏宁根本不敢跑。
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嘴上厉害些,但心软、胆子也小。
孟长昀听见秦晏宁的挽留,站在原地看向她。
秦晏宁受惯性向着孟长昀摔了过去,孟长昀向后微退半步,但却没避开秦晏宁的刻意而为。
秦晏宁直愣愣的摔到了孟长昀的怀中,孟长昀的眉头微微皱起。
想象中不适的感觉却没有出现,孟长昀感受着怀中女子塞到他衣服中的异物,还不等他有别的反应,秦晏宁便站直了身子。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秦晏宁深深行了一礼。
孟长昀在江湖中行走,纵是女子行礼也都以抱拳代之,他倒是甚少受这么庄而重之的礼数。
“无妨。”
孟长昀打量着帷帽下的秦晏宁,眼前的女子娇小,身上还带着些说不明的香气。
孟长昀虽然不通胭脂水粉,但也能感觉到眼前女子所用香粉的珍贵。
秦晏宁也不多耽误,道了谢便上了马车。
饶是如此,张婆子也有些不悦。
“你是看上这个少年郎的脸了,晏宁啊,不是婆婆说你,人得认命。”
秦晏宁嗯了一声,“婆婆,我就是想下去看看,下次再出门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张婆子见秦晏宁不反驳自己,又将一肚子劝说她的话咽了回去。
“你知道这个道理就行,伺候好少阁主,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秦晏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嘴上却不显,“婆婆咱们走吧。”
张婆子撩开帘子冲着孟长昀点了点头,便让马车往首饰店去了。
孟长昀站在原地,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刚刚那娇软的女子身上的香味。
他心中蓦然生出几分好奇,为何刚刚那女子,他接触了却不会觉得浑身难受?
孟长昀掏出女子塞在他怀中的异物,一条素净的帕子上用碳灰写着——救我,可覆名剑。
孟长昀脸色一变,他从小被当作魔教下一任教主培养不假,但外人甚少知道他的身份和长相。
这女子他分明是第一次见,她又怎么知道自己想要覆灭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呢?
孟长昀将帕子塞回怀中,看向了秦晏宁离开的方向。
那马车上刻着名剑阁的标识,名剑阁的人说她可以覆灭名剑阁?
是陷阱还是别的?
孟长昀只觉得有趣。
马车上秦晏宁心中也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饵会不会钓上孟长昀这条大鱼。
不过她也知道,不管是覆灭名剑阁,还是他接触自己并没有产生不良反应,都足以吸引孟长昀了。
到了首饰铺子,秦晏宁心不在焉地选了两套头面,最后还是张婆子做主,给她又拿了一套东珠镶嵌的首饰,两人才踏上返程。
反正都是名剑阁的产业,张婆子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将秦晏宁这丫头打扮得漂漂亮亮,讨得江凌风的欢心,才是她的目的。
回去的路上,秦晏宁一直提着一颗心,她知道要是孟长昀没有来,她就得想别的办法脱身了。
好在这次出门只有张婆子和一个车夫跟着,靠着系统道具,她应该能够跑出去。
马车沿着密林往山上走,行至中途时,车夫突然惊叫了一声,而后整辆马车都翻了过去。
秦晏宁心中一喜,她知道是孟长昀来了。
他大概是提前下了绊马索。
张婆子护着秦晏宁从马车中出来,秦晏宁却趁机将痒痒粉撒到了张婆子身上。
剧烈的痒意袭来,张婆子顾不得抓住秦晏宁,慌乱地向着自己的身上抓去。
秦晏宁下了马车却没见到孟长昀,拦在车前的赫然是一名蒙了面的女子。
这女子个子极高,身形也极为瘦削,仅剩的一些弧度让秦晏宁分辨出了她的性别。
秦晏宁猜测,这应该就是孟长昀后来的左膀右臂,传说中的粉面修罗纪萱。
女子上前一把抓住秦晏宁挡在身后,还不等秦晏宁反应,张婆子和车夫便被她打晕了过去。
“灭口?”女子嘶裂喑哑的声音响起。
秦晏宁顺着她的视线向树上看去,孟长昀选了棵最大的树,斜靠在树上。
他脚下踩着的树枝虽然不粗,但看着却很稳当。
秦晏宁心中啧啧称奇,这个小世界还真有趣,不论是这女子的武功,还是孟长昀的轻功,她都好想学。
“哑了就行。”
此时的孟长昀毕竟还未经历父母死于名门正派围剿的惨案,还是个带着几分热血的少年郎。
纵然他厌恶伪善的正派中人,但也能够分辨得出张婆子和车夫只是两个下人。
蒙面女子闻言也不惊讶,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银针插在两人的穴位上又拔出。
“妇人之仁。”女子嘟囔道。
孟长昀却并不在意,只丢下一句跟上,便跃到了另一棵树上。
秦晏宁还没来得及感慨孟长昀的武功不错,便被女子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