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打扰了别人的好事。”楼雨霁面无表情，转身想要走人。
    下一秒，男人身边助理aria上前，低声说道：“楼小姐，车子已经停好。”
    “不好意思，最近风头盛，我得注意形象。”楼雨霁微笑。
    金主绯闻她看得到。
    楼雨霁了解网友大概误会她大哥了。
    再者，她可不想坏了别人的好事。
    跟傅砚之一块，一旦被拍只会加深误解。
    aria恍然大悟：“没事，公关部的同事有在关注网上舆论，楼小姐这方面不用担心。”
    楼雨霁懵了一瞬。
    “相关问题已经出手解决过一次，有经验了。”aria护着她前行。
    “你知道照片上是我跟……”
    aria嗯一声，像是不明白她反应这样大，笑了声：“我进中夏三年了，混到这个位置怎么会认不出boss？”
    楼雨霁不敢想，那同他相处这么多年的傅家人。
    出门来到庄园别墅门前的停车点。
    叶清棠只轻声嘱咐一句：“小心点别胡来，做好防护。”
    这是什么话！
    楼雨霁脚步差点一崴，脸颊酡红，夜色下脸更加莹润白皙，眼妆精致不减，眼底羞耻溢满。
    “姐，你胡说八道什么！”
    叶清棠瞥一眼她，继续压低声音：“什么都没做？”
    “我卖艺不卖身。”楼雨霁红唇轻动，神色隐约想刀人。
    说了不止一次。
    叶清棠拍拍她肩膀：“看来你喜欢玩暧昧，不管怎样，别给我整出事情来。”
    楼雨霁差点气笑。
    人已经散去，只剩下收拾的侍应生和保镖。
    何露被“请示离开”，心神恍惚着，分明上次她见傅砚之，对方没多少情绪，而这次眼中冷箭像是当场将她射穿。
    她扶着姚林和助理的手。
    见到楼雨霁身旁不仅有保镖、助理陪同，更有跟在傅砚之身边的秘书。
    顿时，何露脸色变差。
    网上那些照片是她联动营销号传播。
    楼雨霁处理得这般快，背后真的攀上了傅先生。
    并非是假。
    一时间，她捏紧了姚林手臂，咬着牙，不敢相信，可又害怕楼雨霁知晓。
    不对。
    以傅先生的作风，想揪出对方是谁不是轻而易举？
    何露忽然想起自己的广告。
    还有掉的商务，分明已经谈好，快到签合同阶段。
    “她怎么回事？”楼雨霁精致眉心轻拧，拎着裙子在旁人掩护下上了车。
    何露像是怕她？
    来不及多想，宽敞车后座染上点清冷焚香，像雨后寺庙的味道，干净温沉，侵袭平淡空气。
    楼雨霁侧眸看过去，下意识拢了拢自己裙摆，留点位置给他，以免被踩到。
    “真乖。”傅砚之低沉说道。
    楼雨霁指尖一顿，耳后根有点发烫：“你什么意思？”
    “说结束我送你回去，于是乖乖地没有跟经纪人先走，在直播间里当着上万人的面承认追求者。”
    傅砚之薄唇温和吐字，深邃眉眼浮上几分柔和，低声道：“念念很乖。”
    前排张叔实在没耳朵听，默默摁了个键，升挡板，开雾化效果。
    aria同样在怀疑人生。
    林哥每次坐在副驾驶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话吗？
    boss在楼小姐面前……
    “我是不想让你白占便宜。”楼雨霁背脊很直，没有一丝松懈，“自己送上门让我使唤，那我肯定不能浪费人力。”
    傅砚之低笑，看着她脸上漂亮的妆容，微微有点脱妆痕迹，唇瓣娇艳欲滴，今晚美得很柔和。
    “好。”他抬手摸摸女人发丝：“活动结束，这里没有摄影机，不用紧绷。”
    楼雨霁难得没有拍他的手。
    从包里摸出填肚子的三明治，慢条斯理吃着，她低低哼一声：“同样不想让你称心如意，闹上热搜被粉丝骂，你跟别的女人……”
    “吃东西时不要乱说话，我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傅砚之蹙眉，盯着她吃东西鼓起的脸颊，嗓音温淡打断。
    楼雨霁抿唇，那确实也是。
    助理没让何露多靠近一步。
    雕栏大门前，裴卿望跟钟云栖站一块，四处看了好久都没见到人。
    “经纪人姐姐，楼雨霁怎么没跟你们一起。”钟云栖眼尖，踩着高跟鞋小跑上前。
    叶清棠知晓对方身份，轻咳一声：“她跟人先走了。”
    钟云栖挑眉：“跟谁？”
    “呃，朋友吧。”叶清棠斟酌用词。
    这么小心翼翼。
    在北城认识了哪个新朋友，也不跟她说一声。
    钟云栖摸着下巴：“男的女的？”
    叶清棠不说话了。
    钟云栖似笑非笑：“不能说？男的啊。”
    同一时间，叶清棠说道：“女生。”
    钟云栖不信。
    “裴哥我跟你讲，她不仅跟男人闹上热搜，现在还跟他一块走，估计背着你私下谈了。”
    听得叶清棠登时如临大敌。
    裴卿望轻掀眼皮，沉默几秒，反问道：“你很了解？”
    “就她那藏不住事的性格，我一试便知。”钟云栖笑眯眯。
    裴卿望面上不动声色。
    他不管楼雨霁跟人谈恋爱，可闹上热搜，如今又跟经纪人离队，不同路走。
    她看上的男人有多拿不出手，遮遮掩掩，不公开，也可以私下给他过眼。
    眼角余光瞥到江渡，他好整以暇问道：“没跟砚之一起回去？”
    “有事情，他已经走了。”江渡无奈。
    裴卿望扯了扯唇，表示知道了。
    “这位是？”江渡若有所思。
    钟云栖眼眸微亮，格外积极：“我叫钟云栖，跟裴哥很熟的，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此话一出，裴卿望表情一言难尽，面无表情后退几步。
    她又指了指叶清棠：“她是念念的经纪人。”
    江渡嗯一声：“钟小姐，我姓江。”
    楼雨霁的经纪人他见过。
    “三位，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叶清棠趁机溜上车。
    “好的好的，路上小心。”钟云栖摆手。
    叶清棠马不停蹄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小兔崽子。
    叶清棠：【你别什么事都跟你那塑料姐妹谈，现在好了，她直接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
    从半山上的庄园别墅到观澄有一段路。
    车停到小区停车场，张叔打开车门。
    傅砚之将人抱了下来。
    张叔身躯一震，面容复杂。
    跟助理等在原地，两人面面相觑。
    “张叔，boss今晚打算留宿？”aria抱着笔记本电脑问道。
    张叔也没见过这场面。
    “不清楚。”
    “那我们先等着。”
    傅砚之将身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女人脸埋在他怀里，眼角眉梢带点困倦。
    楼雨霁含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看过出席的艺人名单。”男人三言两语。
    楼雨霁沉默不语。
    又饿又困，他要抱，她不拒绝。
    心跳得有点快，楼雨霁手指抓紧男人衣服，唇瓣动了动，脑子里的想法很坏。
    他让她考虑他，可要是被发现，要是闯出祸来。
    那她立马溜，再也不管傅砚之了。
    都怪他随便勾引人，作恶多端亲她，害她胡乱做春梦。
    “大哥？”
    越想越困，楼雨霁身子动了动，抱紧了他，听闻男人无奈一声轻笑。
    身后一道熟悉女声吓得楼雨霁瞌睡虫全跑光。
    傅砚之抱着她，穿过光线明亮的大堂，正要关上的电梯打开。
    楼雨霁身体僵硬，脸更深地往男人怀里埋，唇妆蹭到男人衬衫上去。
    她想尖叫。
    听了这么多遍的声音，就算往来不多，楼雨霁依然能认出来。
    不是傅嘉盈是谁。
    她怎么也住在观澄，不是在那幢新中式风格的大别墅里，跟父母一起住吗。
    傅砚之淡声：“下班了？”
    电梯里，女人稠密头发披散下来，保养得很好，高跟鞋根细细的，至少八厘米。
    又让她撞上了。
    “嗯，忙完工作了，可惜没能去时蕴姐的宴会。”
    傅嘉盈有点点兴奋，情绪上头的一秒，又逐渐平缓，不能自乱阵脚，闻着空气里清浅的馨香。
    “她……”傅嘉盈小心翼翼问。
    妈妈说的是真的，大哥没有骗人，对方住在观澄。
    等等。
    傅嘉盈总觉得对方很眼熟。
    像是在哪见过。
    傅砚之不语，摁了楼层，才回答：“她工作一天累了。”
    傅嘉盈：“……”
    想问的不是这个。
    难道不打算跟她介绍吗？
    她可是亲妹妹，有什么好瞒着的？
    叮地一声，电梯抵达楼层。
    “跟上次……”傅嘉盈忍不住问。
    “是她。”
    傅嘉盈有太多想问的事情了。
    熟悉的包，熟悉的身影，就连香水味都熟悉，她绝对见过，闻过那道气味。
    不是在中夏楼下停车库，而是在别的地方。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片段，排列组合，识人看物，最后重叠在某个人身上。
    她记忆很好。
    “哥，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吗？”傅嘉盈拎着包，声音很轻，但不至于让他听不到。
    楼雨霁更加紧地揪着她衣服。
    不许说。
    傅砚之垂眸看她，再抬眼时，声音很沉：“你早点休息。”
    电梯门再度缓缓关上，隔绝掉傅嘉盈的脸。
    他知道妹妹大概看出来了。
    可怀里的人还在做无用功，试图让他掩饰。
    这其实是傅砚之第一次来她家。
    楼雨霁挣扎着从男人怀里下来，指纹开锁，拉着人进来，而后关门，声控灯倏地亮起，照满室内。
    她松了口气。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将麻烦拉了进来。
    楼雨霁捂着心口，抬眼间，视线对上。
    室内尤为安静。
    往常她回家，会率先开电视，播自己的剧，声音充满客厅。
    “嘉盈她住在这里？”楼雨霁抿了抿唇，小声问他。
    “嗯。”
    “那她有没有发现？”
    傅砚之握着她手腕，很低沉地笑了：“嘉盈不是傻瓜。”
    连他身边的人都有所察觉。
    上次离得远，她一时没看清，可这次在电梯里，那么近。
    楼雨霁愣住，耳边是男人很沉的嗓音，带点无法掩饰的笑意。
    他笑什么？
    为什么不担心一下。
    楼雨霁唇瓣动了动，转眼间发现男人白衬衫上的口红印记，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有点无措。
    肩上有他的西装，快要滑落在地。
    傅砚之顺着她的视线看，发现自己衣服上沾到的口红，眸色深了深，抬手摘下她肩上的那件外套，顺势将人拉到怀里。
    楼雨霁不明所以，眼睫颤了颤，内心天人交加，在犹豫要不要推开他。
    “你、你干什么？”女人声音有点抖。
    傅砚之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唇线，一点一点抹去溢出的唇脂口红。
    “蹭到了。”男人开口声音有点哑，“我衣服上都是。”
    “我……”楼雨霁没有乱动。
    想要开口制止他的动作，嗓子眼像被堵住，唇瓣不敢张口说话。
    唇线附近晕染了一点点。
    傅砚之抹着，指腹摁着唇上，如愿看到女人瞳孔微缩。
    “你别、别乱抹……”楼雨霁摁住男人的手，仰着脸看他，“抹不干净。”
    气息纠缠，靠得很近。
    傅砚之没有说话，拉下她的手，温热掌心握着女人纤细手腕，气息严密笼罩。
    转瞬之间，楼雨霁脊背抵着冰凉的门，心跳跳得更重，像是在耳边。
    身高差在这，男人俯身，要贴近那一秒，楼雨霁猛地捂住唇瓣，见他顿住。
    转为捂他的唇，楼雨霁忍着羞耻摇头，声音很细很低：“不许亲。”
    她刚才吃了三明治。
    空气静默。
    “抱歉。”他拉开她的手，开口声音有点哑。
    她只是容忍他的追求。
    傅砚之想通，拎着自己外套，沉默站直身体，盯着女人的唇。
    因为他的动作，唇周附近反而更加凌乱。
    他失笑。
    楼雨霁不知道他想了什么，更不明白他老是无缘无故笑。
    男人在看她的家。
    一寸一寸扫视，很大的平层别墅，装饰细节带着女生喜欢的温馨风格。
    “嘉盈知道，会不会说出去？”楼雨霁抓抓他的衣服，声音放轻。
    “不想让人知道吗？”傅砚之问道。
    “当然不能被人知道，狗仔拍我的照片放出去，粉丝说我做坏事，要找线下代打打我。”楼雨霁说道。
    傅砚之眉心皱紧，眼眸黑沉：“公司和经纪人没有给你安排多几个保镖？”
    他好认真。
    楼雨霁为自己随口搪塞的话抿唇，眼眸晶亮，摇头道：“她们不是认真的。”
    就算认真，团队当然替她安排了好多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