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庭不确定去而复返的男人听到了多少，三言两语或是全部都没关系。
但不可否认，他现在心情很糟糕，理智尽失，在看到傅砚之那一瞬间更是无法克制戾气横生。
曾经他可以对楼雨霁做的事情被另一个男人替代，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趁虚而入。
“想不到傅总有偷听的爱好？”
男人浓眉黑眸中冷意似要泛滥出来，蓄势汹涌，手背青筋暴起，起了薄茧的指腹整理衣服。
衬衫领口被她揪得皱皱巴巴，俊脸上巴掌印显而易见。
从前她不会这样，会抓他，可那全是撒娇般的小打小闹，贴贴靠靠。
回字形走廊，空气沉闷得林渊想跑路。
这位宋先生，他们中夏在商场的合作伙伴。
私下跟楼小姐存在过这样劲爆的关系。
林渊跟aria战战兢兢看眼boss，不敢吭声，用力降低存在感。
“不如宋总死缠烂打。”傅砚之沉着声嗤笑。
听到那些话，他一瞬间想过无数想法，思绪纷乱到不想再理会，只想用最直白、最原始的方式解决问题。
在拐角处看着楼雨霁同宋寒庭纠缠，一字字一句句，说得他像个第三者。
只是听了一会儿，如果不是她的朋友来寻人，傅砚之绝不会放任自己只能隐在暗中当个窥视者。
指节发痒到傅砚之难以自控，恨不得就这样打他打到说不出话。
“分手了像只苍蝇阴魂不散，以为自己有转生那天，可以重回她身边？”
傅砚之眉目藏冰，冷眼皮看着宋寒庭，眼底冷厉不加掩饰，冷声嘲讽。
“谁知道呢。”
宋寒庭拢好西装外套，领带散乱不羁，薄唇冷冷扯了个笑，“她说喜欢我，想跟我永远在一起的时候，傅总远在北城，连个人影不见。”
“若非陆先生有意，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一个后来者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话！”
他说一句，傅砚之面容沉一寸，脸色冷得不能再冷。
对。
跟傅迟意那段就像过家家一样的探底式恋爱，没有一点基础的恋情而言。
她对宋寒庭可太喜欢了。
傅砚之得承认，自己怒火中烧，很久没有过这样强烈愤然的感觉。
拜宋寒庭，这个不知羞耻，毫无脸面，只会死缠烂打的男人所赐。
楼雨霁喜欢过别的男人。
在一起时不只是搂搂抱抱，甚至想过亲吻那个男人，跟对方做，跟他永远在一起。
光是想想，傅砚之呼吸粗重，骨节捏得作响，阴沉的脸一目了然。
气氛剑拔弩张。
林渊和aria两两对视，小心脏一颤一颤，怕两人就在这打起来。
看来看去，最终林渊认命上前，谨小慎微，声音很低：“boss，别忘了周先生，之后还有会议安排，恐怕没时间久留。”
傅砚之喉结滚动，忍着冲动，面无表情整理心情，不让像宋寒庭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影响自己。
“她说喜欢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无凭无证，确定不是宋总想跟她复合想疯了，编造出来的下三滥话术？”
傅砚之上前一步，压着声音，冷笑道，“要是真如她所说，你今天生什么气？”
“明明没有立场，没有任何资格，却能毫无下限跟个怨夫一样质问她。”
“念念不抗拒我，她想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戳到你神经了？”
最后一句话落下，傅砚之几乎没给他一个眼神，转身带着一帮下属走人。
宋寒庭脸色骤变，心底怒骂一句，骂他无底线无下限，可他傅砚之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陆叔给楼雨霁找的商业联姻对象分明不是他，是他亲弟弟傅迟意，而他也能下手。
装什么纯洁无暇，他以为自己能赢到最后？
宋寒庭沉着脸，内心躁动郁气无法疏解，盘旋胸口挥之不去，恨不得剐了傅砚之。
—
包间里，上满了菜。
楼雨霁本来不打算吃多少，连凉水都倒好了，打算就吃点白菜，还得让白菜在面前的两碗水里游一圈，去油去辣。
一通下来，没把她气饱，把她气饿了，什么都不顾忌，沉默着大口吃饭，脸颊鼓鼓，唇角沾点酱汁，被她一边吃一边拿纸巾抹去。
钟云栖看她吃饭吃这么香，沉默不语，小眼神时不时瞥一下，原本想追问。
可她不是傻子，能察觉似乎不太对劲，双颊隐约看到泪痕，幸亏她今天的伪素颜妆尤其防水。
最后一个不是重点，钟云栖收回自己漫无边际的思绪，喝了口梨汤，问她：“没事吧？”
“说什么了这么闹腾，我还隐约听到什么亲啊做的，你跟宋寒庭……你那个王八蛋前任好像有点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她想说简直激烈得要命。
但没敢说出口。
怕楼雨霁冲过来掐她。
宋寒庭看着不像是会放任不吃的男人。
再加上她以前那个害羞开心的劲，恨不得黏宋寒庭身上。
没那什么就算了，钟云栖听说她没跟人家亲过时，确实不太信。
“没什么，吃饭吧。”楼雨霁抓筷子的手一顿，面无表情。
钟云栖不信地哦一声，支着下巴：“你什么都不说。”
话一出，楼雨霁顿住，换个座位，去抱她，憋了满肚子话，差点又要哭了：“他耍流氓。”
看得出来，钟云栖拍着她的肩。
“早不示弱，晚不示弱，从前也不见跟我道歉，偏偏这个时候坏我好心情。”
“他跟你道歉，你就原谅了？”钟云栖反问。
楼雨霁噎住，唇瓣张了张。
那当然不会，要他一顿好哄，晾他一阵子，晾到她开心，再决定要不要在一起。
可宋寒庭不能是这个时候出来。
她忙工作，私下跟傅砚之往来，宋寒庭出来纯粹煞风景添堵。
“下次再被他纠缠，直接打，不用听他说什么，你也不用顾忌。”
她打不过。
楼雨霁没说出口，在她颈间蹭来蹭去，哼哼唧唧。
“等等！”
钟云栖很严肃，一把推开她。
楼雨霁懵住，干巴巴问：“怎么了？”
“你一嘴的油，还有唇釉、口红，蹭我脖子，蹭我衣服上？”钟云栖惊恐，“楼雨霁你离我远点。”
楼雨霁气得拍她。
就在这时，桌上手机疯狂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