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向着刘亦书道谢后,等着他走远才走进剑阁给自己分配的房间。
和她住在一起的是其他宗的三名弟子,一名是凌天阁弟子,名字叫李淑;另外两名则是御灵盟的弟子,听李淑讲她们分别叫王巧儿、林希凤。
陆浔进来的时候发现她们都还没有休息,本着和平相处的原则,她就很友好的同这三位姑娘打了个招呼,凌天阁的李淑听后也很友善的跟她客套了几句。
至于御灵盟的王巧儿和林希凤,她俩从陆浔进门开始就一声不吭从上到下又从下往上的来回打量着陆浔。
不明所以的陆浔还有点诧异的问她们这是怎么了,哪知这俩个姑娘不做任何理睬,用更放肆的目光像在打量货物一样的盯着她看。
眼神表达出来的那种不屑、轻视、嘲弄给陆浔看的拳头都快硬了,她俩才将目光同时落在陆浔的脸上。
嗤笑道:“原来你叫陆浔啊,长的也就那样,我们可警告你,最好不要在我们面前干那些蠢事,不然我们可不会对你客气的!”
说完两个人就手拉手、鼻孔朝天的走了,仿佛多看陆浔一眼都是对她们眼睛的玷污。
陆浔听完她们的这些无厘头的话后,标志性的呆愣又占据了她的整张脸。
叫陆浔咋了?
陆浔很出名的吗?
以及陆浔到底干了什么连陆浔本浔都不知道的蠢事?
于是她从盘古开天辟地时想起,想到月兔、嫦娥、天宫一号,也没有发现有关于她们的一丁点记忆碎片。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从戒指里翻出了铜镜。
只见镜中的女子容貌清秀,如春日微风般优雅恬静,眉眼似若星辰般璀璨,唇瓣轻抿水润娇嫩,整个人透露出淡淡的书卷气。
陆浔收起镜子不禁腹诽:“自己这容貌虽然比不上两位师姐那般惊艳绝伦吧,但也不能说长得丑。刚才那两个御灵盟姑娘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且很不礼貌了!”
陆浔也没有过多纠结那两个女蛇精口中的无厘头,刚准备找个地方打坐休息,小蝠鲼就跑了出来。
它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瞪陆浔,然后就朝着那两个床位不停的吐口水,扁平吻端后面的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骂人??!
虽然在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它不停“噗噗噗”吐口水的声音,但陆浔能肯定的说它在骂人,而且还是用很脏的话在骂人。
这时已经躺下休息的两个姑娘,用极其恶劣的语气警告陆浔不要再影响她们休息。
陆浔自己还没咋样,先把小蝠鲼给气坏了。
它学着人类的样子,撸了撸自己的胸鳍,就要冲上去干架,被陆浔眼疾手快的塞回灵兽袋中,然后才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的灵兽袋。
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凶,不就被骂了几句,当她们在放屁不就行了,巴掌大点的小兽还想去打架,这要是把人家姑娘打坏了怎么办?自己可没灵石赔啊!
摇了摇头,陆浔就找了个地方开始打坐休息了
第二日
陆浔一早就在那两个女子鄙夷的目光中莫名其妙的走出了房门,朝着师弟们居住的房间走去。
陆浔刚要敲门,门突然就被打开,她看着精神有些萎靡的同门师弟们,不解的问:“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一副灵力被榨干了的样子!”
以熙和为首的弟子们集体抽了抽嘴角道:“师姐啊,咱们就不能买上三百张地图嘛?一张一张的拓印实在是太费神费力了!”
陆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囊中羞涩嘛,这地图在交易所的店铺里可是要一千块灵石一张呢!”
众师弟们听到一千块灵石一张后,立刻闭嘴继续去拓印地图了,就当他们刚才的话没说过吧。
在陆浔的监工下,蓬莱岛的各位师弟们拓印速度也是又快又熟练,不到两个时辰就把三百张试炼地图拓印完成了。
陆浔将拓印好的地图交给贺长老和流云后,就去交易街找那位叫邹田的师兄。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换下剑阁弟子服的邹田,看见她到来的身影时,笑着和她打招呼,然后将一个盒子塞到陆浔的手里。
他笑着眨了眨眼睛道:“我听说陆小师妹也参加这次的比试活动,就给你准备了些符文丹药什么的,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全是我和我弟弟的一点心意!”
陆浔听到后向着邹田道了谢,然后很开心的收到了戒指中。
不得不说这个邹田是个很健谈的人,讲的东西也很有趣,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他在说陆浔在听,一点都没有不自在的感觉。
直到他们到了后崖村,陆浔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原本轻快的心情才变的沉重了起来。
就连健谈的邹田,此时也没有任何言语,沉默的走在前面带路,二人不一会就来到了埋着老者的地方。
陆浔看着老伯的墓碑孤零零的伫立在山岗间,心中有说不出的沉闷。
她和邹平取出工具开始挖坑,然后将那件被净化后的衣衫放入木盒中,埋到那位老者的身边。
做完这一切后,邹田朝着墓碑行了个礼,向山岗边走去,将这个空间全都留给身后的陆浔。
陆浔目送邹田渐行渐远,左手缓缓展开,一块写着歪歪扭扭“救”字的碎布块悄然躺在手心。
这是老伯借发泄情绪之机,暗中塞给她的纸条。
正因如此,陆浔才坚信云台山遭人暗中动手脚,没有在调查上浪费时间,为解决云台山问题争取了时间。
她叹了一口气,又将戒指中的包袱打开,入目的便是,线条流畅、精致逼真的彩色泥塑。
泥塑中的少年男女们意气风发,露出如同夏花般绚烂的笑容,散发着无尽的活力与希望。
“滴答!”
“滴答!”
有水滴落在了泥塑上。
陆浔知道这个泥塑是老伯耗尽自己所有的魔息之力才制作出来的。
他或许早就察觉到自己被魔物控制了,因为受制于魔物,他无法对着其他人求救,只能想到通过消耗魔息之力捏制泥人的方法来对抗控制他的魔物。
自己和师弟们的突然介入让他又看见了获救的希望,他想救自己也想救家人,才会不顾体内魔物的疯狂反噬,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给自己。
但陆浔终究辜负了他,没有能救下他和他的家人。
对着老伯,陆浔心中是有愧疚和遗憾的,她害怕面对老伯,害怕看见老伯眼中的失落与绝望,才故意不去询问老伯的近况。
没想到老伯他竟然全都知道。
他耗尽自己的生命力,做出这个每个人都在灿烂大笑的泥塑,就是想告诉自己不要愧疚、不要遗憾、不要回头,带着希望继续走下去。
陆浔在墓碑前站了许久,直到脸庞上的泪痕被山风完全抹去了痕迹,她才从戒指里找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将泥塑、碎布以及那袋没有拆开过的灵石袋全都放了进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直面别离,却在她的记忆里留下很深的痕迹。
很多年后陆浔再次回想起云台山,依然会记起那个质朴的老者和他送给自己的美好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