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宸阿焱他们带着女巫堂而皇之的踏上金字塔的石阶。越往上走越能感觉到它的雄伟和磅礴。所有的建筑都逐渐隐没在他们的脚下,好像每走进每一步都能更加接近浩瀚的星空。
穆宸不经意的看到女巫步向金字塔顶端时的样子,她昂首挺胸,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她脸上带着面纱,但还是能够清楚看到她眼神里的那种虔诚和向往。
金字塔顶部的平台上是一座神庙,墙壁由巨大的石块砌成,上面刻满了精美的浮雕。
神庙的大门两旁有两根同样刻满了浮雕和符文的石柱,像守护者那样,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他们走进神庙,令人惊讶的是里面没有供奉任何神像,殿宇内很多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着同样是巨石铺设的顶部。
在神殿的中央是镂空的,可以看到满天的星辰。正下方有一个圆形石台上,石台的四周围着轻薄的白色帷幔。
星光洒落下来,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圆台上站着一个人。
他们慢慢靠近,那人依然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圆台中央。
情况有点诡异,他们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只有女巫紧皱着眉头,独自走向圆台的方向。
她猛的拉起帷幔,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瘫坐在石台上。
大家连忙快步跟上去,看到里面的一幕,确实是触目惊心。
是女巫的前世雨伎,她被捆绑在一根石柱上,浑身都是鞭笞和烙铁的伤痕,白色的衣裙已经被浸染成了红色。
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上面,钉着两个圆形木桩,面脸的鲜血从眼睛一直流到胸口,到现在还在一滴一滴的滴到石台上。
她的头顶心看起来也有些怪,像是顶着什么东西,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原本蓬松的大卷发被血水和汗水凝结成了一缕一缕的小卷,耷拉在脸的两侧。
看到她眼睛上突出的两根木桩,穆宸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三星堆里的“纵目”,这让他更加觉得脊背发凉。
“谁!”她声音沙哑的问,身体恐惧的战栗着。
隔了好一会儿,女巫带着哭腔答道:“是我。”
雨伎顿了顿:“我听不出你是谁。”
女巫缓了缓神,没敢上前。“我是……刚才我们在地牢里遇到过。我拿过水给你,还记得吗?”
雨伎的脸上沾满了血,看不出表情:“哦,你怎么会来这里。”
女巫没有回答她,而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雨伎费力的苦笑了两声:“这是我接受的刑罚,因为我失去了贞洁,再没有跟神沟通的资格,所以,他们为我装上了天眼,割开了天门,只有这样我才能亲自去向众神忏悔我的罪孽。”
“天门”……穆宸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头上并不是带着什么东西,而是被完完整整的去掉了一块头骨。
女巫忍不住哭起来:“昌呢?你见到他了吗?他怎么会……任由他们这么对你的?”
雨伎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般的说着:“我见到昌了吗?我见到昌了吗?昌……”
然后她开始哭泣,更多的血水从她的“纵目”下流淌下来。
穆宸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他觉得透不过气,于是快步走出神庙去呼吸新鲜空气。其他人也都跟了出来,把女巫独自留在里面。
阿焱低声说:“这到底什么情况?看得太难受了,还不能出手!”
邢子非脸上也没有笑容,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就是用包容一切的的心胸去接纳所有发生的事物,笑脸相迎、坦然应对。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是有些怀疑,为什么人类可以想出这么残忍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同类。
穆宸长出一口气,摇摇头。
刘胜摸了摸裤兜,已经没有烟了,但此刻他真的很需要来上一根。
女巫走出来,抽泣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
四个人都没有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连阿焱也忍住了。
但是几分钟后,女巫自己开口说道:“她和这里的王有了私情,这是不被允许的。身为女祭司从出身那一刻开始就那赋予了最神圣的责任和权利。
她们必须一生忠贞不渝的侍奉众生,为万民传达神的旨意,为万民祈求神的庇佑。
所以她遭到了最残酷的惩罚。
我从记事开始,一直都会出现很多这一世的记忆。仔记忆里全是美好的东西,我高高在上,接受万民的膜拜,我掌管的是最至高无上的神权,最伟大的王深爱我,我们就是在这个最神圣的地方,享受神才能享受到的欢爱。
我以为我在这里拥有一切,一直梦想着这以再体验一次这种梦想中的生活。
我从来没想过现实是这样的……你们告诉我这是真实的吗?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她说完,更加伤心的哭起来,大家都很久没有说话。
最后邢子非微微笑着,用平静随和的语气说道:“无论这些是不是真实的,都已经不是现在的你再经历的人生了。好与不好,其实都与你不再想干。如果不是真实的,你根本无需在意,如果是真实的,你也无法改变,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
穆宸面色凝重的取下金刚杵,他看着女巫说:“子非说的对,你在沉湎于过去,无论悲喜,都已经与现在的你无关了。我们尽快完成我们这次来的目的,然后离开这里吧。”
此时金刚杵的光亮简直可以用耀眼夺目来形容,它转动了几圈后指向神殿。
穆宸踌躇着走进去,金刚杵指向的方向正是依旧所在的神庙中央。
于此同时,他看到雨伎所在的那个位置,从地底下亮起了一道紫光,直冲云霄。
就在这里!可是这个位置太尴尬了……
面对着眼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人,穆宸实在没有办法当她不存在,继续管自己寻找孟潇潇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