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馄饨
作者:叽里咕噜的风   首辅大人后悔了,我已宠冠六宫最新章节     
    “不下了。”
    天色渐黑,李长歌把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筐。“我输了。”
    输一下午。
    李长歌冷笑一声,——京城第一才女!呵!一局没赢。
    琴棋书画,棋可以划掉了。“棒槌。”
    段长生歪坐在虎皮垫上,把玩着手里的棋子。
    挑眉:“小李将军,真是独树一帜啊!狠起来连自己都嘲讽?啧啧啧……”
    “告辞!”咕咕~
    李长歌穿上大氅,拿着自己的佩剑。
    抱拳道:“告辞!”
    猪肉,再见吧!
    转身都显得有气无力,她不想承认自己馋,她从前并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
    精面、猪肉、碧梗米。哎!都怪王影给她写信,大半页都是吃食。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馄饨,吃不吃?”
    “条件!”李长歌没有回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段长生在她眼里,不是什么好人。
    “一碗馄饨而已,小李将军不敢吃?怕我给你下毒?”段长生哀叹一声,“真伤兄弟的心啊!”
    “吃。”有毒也吃。
    李长歌重新脱掉大氅,翘起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倒是“男子气!”十足。
    理直气壮道:“我不会做。”
    段长生脱掉大氅,露出里面月牙白的锦缎长衫。
    衣服上绣着展翅欲飞的仙鹤,腰间系着宝石腰带。“习武之人不拘小节,我懂!”
    这同习武之人不拘小节,没有关系!李长歌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自己做吃食。
    她从未学过。
    没有哪个当家主母会洗手做羹汤,都是装装样子罢了!
    家里养着厨娘,自然不用亲自动手。
    李长歌学的是琴棋书画,算账管家。
    打交道的都是管事婆子,不是锅碗瓢盆。
    段长生起身,从金丝楠木的箱子里掏出一袋面粉。
    又晃悠一圈,不知在何处变出一块巴掌大的肉块。
    在花盆里掐了一把绿植。
    “你确定,你的花能吃,不会有毒吧?段少爷,不是所有的绿色植物都能吃的!
    这是水仙!”李长歌略显紧张,看来馄饨吃不上了。
    水仙有毒吧?
    秋天的时候。
    她手下的新兵蛋子在山上摘了一颗不知名的果子。
    吃完之后,差点见阎王。
    清贵的少年不由失笑,“将军,这是蒜苗。”
    “……”蒜苗?
    葱姜蒜属于荤物,食之过多会放屁,很臭!贵女们是不大食用的。
    “切肉会吗?小李将军。”
    李长歌诚实的摇摇头,她会杀人,切北国鞑子的肉算吗?
    段长生把肉和蒜苗放在桌子上,“麻烦长歌兄,用刀切碎。”
    李长歌指指自己的佩剑。“它只杀过人,上面都是敌人的血。
    段公子不介意吗?”
    利刃出鞘,寒光乍现。
    “听说鞑子的血可以壮阳,我不介意。”段长生煞有其事道。
    “我介意!”好不容易吃上的肉,不想被染指。
    鞑子可以杀,血不能喝。
    段长生上下打量着李长歌一番,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匕首。
    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
    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应有尽有。
    随便扣下来一颗都能镶嵌一个簪子。
    一柄匕首都能镶嵌一整套头面。
    “用这个。”段长生随意的把匕首放在桌面上。
    哎!
    京城人人都说段家人富可敌国!保守了……
    许多人都猜测,段家是公输家传人。
    现在的工部尚书就姓段。
    匕首轻轻一挥,一道银光闪过,半冻不冻的肉瞬间成两瓣。
    李长歌从靴子里拿出自己的匕首。宝石匕首轻轻一挥,她的匕首瞬间断裂。
    削铁如泥。
    如此厉害的匕首,桌子上一丝痕迹也无。
    段长生用温水和完面,重新坐在虎皮垫子上,拄着腮帮子道:“羡慕吧?不送外人。”
    段家出品必是精品。
    李长歌羡慕了,摸摸自己的佩剑。
    宝刀剁肉特别快,没一会就收获一盆稀碎的肉沫。
    配上蒜苗碎,成为最美的颜色,吸溜。
    段长生掏出一个锦缎包,从里面依次拿出二十多个琉璃瓶子,每个瓶子只有食指长短。
    打开瓶盖挨个闻了闻,挑挑拣拣只剩五六个,撒在肉馅里。
    这些李长歌都不懂,只觉得肉馅鲜美无比。
    “不怕我给你下毒?我这可是上好的毒药,无痛!”
    “毛病。”李长歌的心神都在肉馅上,不想听他废话。
    “咳…这真的是毒药,我临死也拉个垫背的,这样下去不孤单。”
    “已经在清雪,道路马上就通了。别着急死,你还能在等一等。”李长歌有些无语。
    半个月前,段长生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替工部来兵营检查弓弩。
    一检查不要紧,正赶上下大雪。
    大雪封山不要紧,要紧的是路塌了,被雪封上了,这病秧子回不去了。
    “小李将军这么说,那我倒是还能等上一等。毕竟还没有娶媳妇,人生也挺无趣的。
    李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家里给娶媳妇了吗?”
    李长歌摇摇头,“大丈夫成家立业,何患无妻。我不急!”
    主要是这事,急也没用!
    “定亲了吗?”段长生白皙的手指把不成形状的肉馅,包成一颗颗元宝形状的馄饨。
    “让我猜猜,定亲了?”
    李长歌点点头,又摇摇头。李悦薇定过,她李长歌没有。
    “定亲了,人家没看上你又给你退了?啧啧啧…长歌兄,故事很多嘛!”
    “废话真多。”李长歌脸色颇臭。
    “闲着也是闲着,多说一句都是赚!”
    水沸,一颗颗元宝馄饨下水,李长歌不自觉的咽咽口水。
    京城最普通的吃食,在这里都是奢望。
    等一颗颗的馄饨漂浮起来,时间好漫长。
    漫长的就像她及笄那日,康君梧从梅花树下向她缓缓走来。
    花瓣落在康君梧的肩膀上,康君梧毫不知情,带着少年的腼腆。
    她那时只觉与他相守过一生,也不错!
    “你在想什么?李长歌…”
    “想你什么时候死!”
    “咱俩过命的矫情,我死你不给我烧纸吗?”
    烧纸,又不是你家亲戚。李长歌冷哼一声。“毛病。”
    “我艹,好香!”一颗馄饨下肚,李长歌眯起眼睛。“看不出来,段公子还有这手艺。”
    “学富五车,说的就是本公子。”
    “呵!呸!”耳濡目染,李长歌被手下的兵痞子带偏了。
    十颗馄饨下肚,李长歌便不再吃,放下筷子。
    披上大氅,把装着馄饨的大碗塞进了大氅里。
    走出了,段长生的屋子。
    一炷香后。
    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推门而入,“公子,小李将军把馄饨给老将军送去了。”
    “让老头子猜对了。”段长生摸着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