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墨钰涵把所有能砸的物件通通砸了，连带着从前喜欢的花瓶，装饰物，她头发乱糟糟的，没有一点装饰，一袭素服看起来可怖疯狂极了。
“放我出去！”
“为什么要关我！为什么要锁着我！”
她一连哭了好几天，眼泪早就哭干了，余下的只有麻木的神色，无论怎么闹，都没人理会。
墨钰涵想过自伤，更怕这样会让自己被关着绑起来。
她要去寻苏承泽，莫名其妙回了家，还被锁起来，一步都不准外出。
把守房门的人，嘴巴像是用针线串起来般，一个字都不说。
她完全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苏承泽究竟有没有被找回来，他是不是还平安，哭闹也不管用了。
墨钰涵一脚踢开瓷瓶碎片，冲到床榻边，将被褥枕头都扔在地面上，泄恨般踢了几脚，“我要杀了你们！”
“我要杀了你们！！”
她双眸通红。
房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墨建材入内，见她此番模样，屋内凌乱无比，一双横眉皱起，面容不悦。
“涵儿，过分了。”
“你瞧瞧你现在，还有个郡主的模样吗？”
墨钰涵好不容易见到他，什么都顾不上扑过去，“爹！爹爹！你让我出去吧，不要再关着我了。苏承泽究竟有没有寻回来？”
“他还活着么？爹，你不要什么都不告诉我啊，我真的，真的很着急。”
她说着，情不自禁又落泪。
墨建材长叹一口气，替她理了凌乱的发丝，“涵儿，你别再任性了，现在外头简直乱成一锅粥，京城封了十日，商贩走卒都怨声载道。”
封了十日么？
她好似昏睡了几天，又闹了几日，竟过去了十日！
墨钰涵：“爹，是为了找苏承泽才封城的，对么？他一定还在城中，是吧爹爹，肯定能找到他的，一定可以……”
“为了一个太医，你觉得可能吗？”
墨建材戳破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更加残忍的事实告知：“太子妃不见了。守着你的时候，不见的。”
“涵儿，你长大了，也要直面自己的责任。”
墨钰涵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摇头：“爹爹，你在说什么啊，阿婉怎么会不见？她……她怎么会失踪啊！”
她激动万分抓住墨建材的肩膀，前后摇晃起来，“爹！你不要骗我！”
一面吼，一面哭。
墨钰涵几乎要崩溃，她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呜呜……为什么他们都失踪了！”
“皇叔还没把人找回来吗？到底派了多少人去找？是不是底下人办事不尽心竭力！十天时间，还不够把京城翻过来么？”
墨建材见她情绪失控，把她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后背安慰。
“涵儿，莫要哭了，你皇叔这阵子，为了寻人四处奔波，亲力亲为，并未假手于人，已然尽力，他许久不曾歇息……”
“你若见了你皇叔颓废的模样，才知他受了多少苦和累。涵儿，你已经够幸福了，爹爹舍不得你吃苦，跟着奔波，废寝忘食的，才自作主张把你关在屋内。”
“不要怨恨爹爹，在这世上，没有人比爹更爱你，在意你，舍不得你吃苦受罪……”
墨钰涵不断抽泣着，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爹，是我太任性了，没有体会爹的用心良苦，也没有关心旁人，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我错了，我只是太着急……我，我没办法……”
她压根不知情温如婉也失踪了这一层。
那皇叔必定也着急伤心极了……
墨建材叹气：“乖女儿，我知道你最是善良，平日里最多是嘴巴上逞能，对人待事都很宽厚，眼下要共渡难关，你不光要顾着自己的心情，也要考虑你皇叔，还有旁人不辞辛劳的奔波啊……”
“你皇叔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用过饭，也没有怎么休息过。爹今日不打算继续再关着你了。你带些吃食，去看看你皇叔，劝他保重身子吧。”
“不要又倒下一个……”
他面上尽是沧桑与无奈。
墨钰涵用手背擦干眼泪，点点头：“好，爹爹，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不闹了，真的不闹了。”
墨建材欣慰道：“诶对，这才是爹的好闺女，去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墨钰涵一刻都不想在屋内过多停留，得到了他的允许，便抬步往外走，就差跑起来……
等她离开，墨建材才收起脸上假惺惺的表情，唇角上扬。
“涵儿，不要怪爹爹利用你，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父女两人的未来铺路。爹得到的所有，到最后都会属于你，你会成为开朝以来，第一位女帝。”
“那时，你会体会到爹爹的良苦用心，不要恨爹……”
*****
墨钰涵坐上马车，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不少吃食，她心情极差，压根不想打开看里头是什么，没多久，侍卫便带她找到了墨凌煜。
她下马车，遥遥一望，鼻头便酸涩起来。
风中孑然而立之人，她完全不敢认，衣裳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面容泛青，胡茬遍布，一眼便知很久没打理过。
“皇叔……”
听见她的嗓音，墨凌煜停下步子扭头看去……
墨钰涵泪崩：“你受累了。”
墨凌煜明白她此刻定然也不好受，人憔悴了，见她拎着个食盒走近，他便猜出一二分。
“衡阳，要一同用膳么？”
他们叔侄两人，都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肉眼可见的消瘦。
拐角处的墨修澈，探头探脑的，见此情况由衷笑出来，“看来，这种时候还得是要有人同病相怜，才能吃得下饭。”
他没有走出去。
眼看着他们两人就近找了桌椅落座。
墨钰涵拿出热气腾腾的饭菜，递给他碗筷：“皇叔，你多吃些。”
墨凌煜听出她嗓音里的哭腔，小姑娘的承受能力必然不如他的，他好不容易扯出一抹微笑来。
“好。”
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没有耽搁时间，以极快的速度用膳，见墨钰涵没动筷子，才停下来。
“你……”怎么不吃？
墨凌煜刚一张口，一股浓重的甜腥味涌上喉咙，猛地吐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