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二虎一记,干净又漂亮的鞭腿。
一个准备崛起江湖,誓做大侠的小磕巴,就这样翻着白眼倒下、陨落了。
看着小磕巴像个烀熟的茄子,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二虎的手下们,再一次爆发出,震天般的叫好声和口号声。
“虎哥,牛逼!”
“二虎,真棒!”
“刘二虎,我爱你…!”
“…”
就连那鼓掌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有人喜,就有人愁。
和刘二虎手下们个个兴高采烈,欢天喜地相比。
场边二林的手下们,则是一个个哭丧着脸,一副心有不甘的表情。
尤其是二林。
小磕巴倒下后。
二林再没有了之前的狂傲。
感觉他现在的心情,好像比死了亲妈还难受。
“噗通”一声。
场中。
铁塔般的刘二虎,装完了逼,再也站不住了。
先是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然后身子一摊。
刘二虎在雪地里,四仰八叉地摆了一个“太”字。
底下的孙建伍,丁子,包括所有二虎手下的弟兄,全都飞跑了过去。
“二虎兄弟?”
“二虎?”
“虎哥,你死了吗?”
“…”
四周的人,把刘二虎围成一个圈。
个个的脸上,都是一副关切和焦急。
刘二虎费力的睁开眼,缓了半天,说道:
“死尼玛啊!我,我就是累了,躺一会儿,身上太乏了…”
听二虎这么一说,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怕地上凉,丁子吩咐出来几个人,从地上扶起了二虎。
那边二林的人,也架起了小磕巴。
丁子看着二林的手下,架着小磕巴。
哈哈大笑,然后他对着二林就说道:
“二逼哥,你家这人体器官,也不行啊!我们二虎哥,这都没吃饱了和他打。这要是吃饱了,估计这小子还当什么人体器官?整不好,都得送医药学院做标本了。”
听完这话,二林那尴尬的脸上,表情极不自然。
一会儿红,一会儿黄的。
丁子又笑他,那脸都快成了“红绿灯”。
不过很快,二林倒是平复了情绪,又露出了那副弥勒佛般的笑容。
只见他哈哈笑了几声,说道:
“哈哈,二虎老弟,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你不光手下的兄弟,兵强马壮。就连这打架的技术,也是愈来愈强。真是让我二林,越来越羡慕你老弟了。我估计,看来兄弟你不用太长时间,一定能杀回站前。打跑那些该死的河南帮,重新在火车站插旗,立腕儿了。”
这话一说出口,但凡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他妈是在恶心你刘二虎。
你刘二虎就是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只,被人家河南帮拔了“钎子”,打的四处乱窜的丧家之犬。
刘二虎一听二林这话,也是脸上一怒。
他一把推开,搀扶他的几个兄弟。
踉踉跄跄,晃晃悠悠地来到二林跟前。
“二林,你他妈什么意思?我怎么让那帮河南人拔了钎子,你不知道吗?”
二林还是笑笑,他用手捋着脸上那撮黑毛,看着眼前的刘二虎。
“老弟,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现在实力强了,老哥哥我感觉你,现在重回火车站,一定能吓破那帮河南人的胆子,给咱们自己人面子争回来。”
“你要是不乐意,我这话,你二虎也全当是个屁。就当你什么都没听见。还有,你和磕巴打也打完了。之前你答应我们的条件,是不是也应该放我们走了吧?”
刘二虎看着二林那张笑面虎一样的脸。真想上去,给这老几把登一嘴巴子。
奈何自己,确实和磕巴单挑前,答应了人家小磕巴。
不管他们俩个谁输,谁赢,刘二虎都会放了二林他们一帮人。
刘二虎一扬手,对手下人喊了一句。
“哥几个,别难为他们,让二林的人先走!”
手下的兄弟,一听刘二虎发话,便也不再围着二林的人。
自动给他们散了一条道出来。
二林那十几个弟兄,先是胆怯地看看二虎,最后又都望向了自己的老大。
二林看他们瞧着自己,也是一挥手,然后说道:
“都愣着干什么?你们还不谢谢人家虎哥?那个谁,你们几个扶着点磕巴回去,找个医院先看看。真是一帮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二林的手下“哦”的一声,纷纷谢过刘二虎、丁子。
然后几个人,扶住了还在昏迷的小磕巴。其他受了伤的,也都是相互搀扶,连拉带拽地走出了砖瓦厂。
见手下人走远,二林对着刘二虎一笑。
“二虎,我的人都走了。有什么事儿你可以说了。”
刚才,看着二林的手下全都走了,唯独二林没有走。
孙建伍和丁子还都纳闷儿,这二林什么意思?他和刘二虎还有别的事儿吗?
刘二虎鄙夷地看着二林。
“二林老哥,你倒是挺懂规矩。这回你的人全走,我让我的兄弟,也都退到一边。你和我朋友伍爷,是不是也应该有个交代了?”
孙建伍这才听明白,原来二林没走,是之前答应了刘二虎,对于编织袋的事儿,要他给孙建伍一个说法。
果然,刘二虎喊过孙建伍。
孙建伍、老王,李哥三个人,也在丁子几人的搀扶下,走到了二林跟前。
二林仔细打量了半天孙建伍,又看看旁边的老王、老李两个人。
“兄弟,你就是二虎说的伍爷吧?今天咱们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那几包编织袋,确实是你们厂的。我二林也是受人所托,帮别人忙,才去你们厂,拿了这几包小物件儿。兄弟,你也别怪老哥哥,毕竟人家给了钱,我们才这么做的,现在我和二虎也算是和解了,咱俩的事儿也算过去了,不是吗?”
孙建伍听完,扭头看了一眼老王和李哥。
老王点了点头,只是旁边的李哥,哼哼唧唧地说道:
“伍子,你告诉他,给咱几个揍这逼样儿,白揍了?你让他赔钱,包咱们医药费。你看我这手,让这帮王八犊子攮的…”
二林一听,哈哈一笑。
“没问题,没问题,你们报个数,我二林也不是墨迹的人。医药费、营养费,该赔你们的,我二林,一分钱也不会差你们的。”
老李刚想张口,孙建伍一拉他。
孙建伍说道:“二林哥,医药费我们不用你拿,现在我们厂编织袋也找回来了,我们几个也能回去交差了。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二林哥,能如实告诉我,回单位,我也能有个说词。”
二林点了一下头。
“二林哥,你说你是受人所托,那人也是花了钱,这人到底是谁?”
“是你们厂的金小六,和刘文光找的我。”
果然是刘文光!
孙建伍一听,心里面的猜测,算是印证了准确。
二林也没看出,孙建伍脸上的变化。
没等孙建伍问,就把刘文光,金小六如何找到自己,自己又如何安排手下,配合金小六、麻子,从库房里偷出编织袋。如何用自行车,把编织袋,运输到砖瓦厂的事儿。详详细细地,和孙建伍他们说了一遍。
孙建伍和老王听得很仔细,老李倒是边听边骂。
“这几个王八犊子,尤其他妈刘文光,真是头顶生疮,脚底下流脓,他他妈都坏到家了!你说说,他人都不在厂里了,还他妈做损,整得咱哥几个伤的伤,残的残!这小王八犊子,要是生孩子,都他妈没屁眼子!”
既然事情都清楚了,孙建伍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和刘二虎对视了一个眼神儿,刘二虎点了点头,对二林说道。
“二林哥,咱俩的事儿,我朋友的事儿,今天就算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也不要找我这朋友麻烦,如果你二林要是没完没了,还要继续纠缠,那我刘二虎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你二林藏到耗子洞里,我也一样给你翻出来,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丁子也凑了过来,他使劲儿一揪二林脸上的那撮黑毛。
他这一揪,疼的二林脸就是一抽一抽的。
丁子也没管他疼不疼,对着二林就说:
“二逼哥,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混鸡毛社会啊?你看你那几个手下,又有几个能打能杀的?对了,你那个掉了膀子的兄弟呢?怎么没看见他人呢?扔下你这老几吧登,一个人跑了?”
二林赶紧赔笑,手拍着丁子肩膀。
“小兄弟,今天你可以说,给老哥哥我印象最是深刻啊。老弟,你不光头脑灵活,这张嘴也是伶牙俐齿,口吐莲花的。就连这身上,都透着一股让人羡慕的霸气。”
“我年轻的时候,也要是有老弟一半的功夫,就不至于蜗居在火车站,那个三不管的破地界,领着一帮老弱病残,去干那些鸡鸣狗盗的脏活儿了。你看你,要兄弟有兄弟,要资源有资源,你再看看我。就他妈那两个,还算拿得出手的兄弟,一个被你朋友卸了膀子。也不管我的死活,一个人先跑了。一个让刘二虎兄弟,打的抱头鼠窜,到现在还他妈傻睡着。唉,兄弟,老哥哥,真是羡慕你啊。”
“对了,小老弟,你叫丁子是吧?听说在文化宫那里扎了钎子。好,好,真是后生可畏,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哥哥我佩服……”
那丁子一听二林拍自己的马屁,心里真是美的,都不知道姓了什么。
他一搂二林肩膀说道:
“二逼哥,你这么说,不就对了嘛!你看看你都一把年纪了,四十多岁,还装什么社会大哥,山头老炮儿的。找个地方,钓钓鱼,种种花,不好吗?非得在社会上,装什么犊子,现在什么社会了?马上就九十年代了,九十年代什么样儿?那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你啊,还是回家抱孩子,看孙子去吧。”
二林一脸恭维,不住地点头称是。
“小兄弟,你这眼镜真是不错。不过,不像是美国进口货。估计也是劳动市场,那帮没眼力的小倒爷淘腾的破烂货。小兄弟,哥哥怀里,就有一副正宗的美国空军飞行员墨镜,不透光,镜片还清晰不沾手纹。看东西不累不说,主要就是帅气。这么地,哥哥今天就送给你…”
说着,二林把手伸进内衬,像是掏着什么。
丁子一听二林要送他一副墨镜,当时就来了兴趣。
低着头准备凑近了,看二林能拿出来什么宝贝。
不远处,孙建伍,老王老李,还有二虎,他们几个正唠着嗑儿。
这几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的伤,张嘴也是费力气,所以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孙建伍边聊,边向四处张望。
他想看看,小东子在哪儿。
刚才又是搏命,又是单挑,倒是把这孩子忘在了脑后。
扫了一圈,终于在空地的东侧,看见了还在地上昏睡的小东子。
刚想走过去,他脑袋也是随便一扭,就看到二林正搂着丁子,边说边笑,二林还从衣服里面像是掏着什么。
突然二林手上金光一闪,紧接着,那道金光奔着丁子肚子,就扎了过去!
“不好,丁子!”
“啊”
丁子一声惨叫,就倒在地上。
孙建伍见丁子倒下,就飞扑过去。
刚想挥拳打向二林。
哪知道,那二林身形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个闪身,就快速地躲了过去。孙建伍又是抬腿一脚,奈何那腿上的伤口,随着身体剧烈的拉抻,一下子崩开。
那股疼痛,让孙建伍脑袋一胀,随后就是跗骨一般,钻心剜肉的剧疼。
孙建伍就觉得的眼睛一黑,身体发飘。
二林也是看出了孙建伍,此时的无力虚弱的状态。
他往孙建伍身前一靠,手里的金光,奔着孙建伍又是猛力地一刺。
“去你妈的!给我死吧!”
随着二林一声叫骂,那道金光,已经来到孙建伍跟前。
孙建伍这才看清,原来二林手上拿的,是一根金光闪闪的筷子。
那筷子尖儿,也是锋利无比。
在阳光的照耀下,放射出橙黄的金色光晕。那道光晕,明晃地让人睁不开眼睛…
“卟”
“卟卟”
孙建伍就觉得坏了,肩膀和锁骨一凉,然后双眼发黑,眼皮也愈发沉重。
浑身轻的,好似一阵风都能吹起。接下来,就是迷迷糊糊,又越发强烈的,浓重的睡意,不断地冲击着大脑。
“二林,我操尼玛!”
“伍爷!”
“伍子,伍子…”
耳边传来刘二虎和同事们的叫喊声。
再后来…
就是一片寂静。
孙建伍一头倒下,趴在了血泊里。
再看那二林,扎倒了丁子,攮趴了孙建伍。一转身,也不敢多停留,一顿急跑,奔着砖瓦厂后面那片破厂区就跑。
刘二虎一见二林跑了,大喝一声。
“操尼玛,二林,我他妈今天弄死你!”
二林也不回头,边跑边喊:
“刘二虎,咱俩也是一报还一报!弄死我?你先管管他们再说吧!”
说完,二林跨过几个坍塌的砖墙,在距离砖瓦厂的院墙,还有两米的时候,一个几步上窜。
那身体就像一只灵敏的猴子,嗖的一下子就窜上了墙头,紧接着。一个转身,利落的蹦下,迅速地消失在一片厂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