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隐两人还以为楚昊倚仗着监察太监撑腰,所以才对裴阳那么硬气。
岂不知,楚昊此时正为“喜公公”在梁山县这里的安全头疼呢……
“喜公公奉旨留在梁山县这边,安全方面就由魏……嗯?魏校尉呢?”
直到这时,楚昊才发现,一直没有看到魏勇的身影。
刘修文连忙起身,“回大人,魏校尉去了麻山镇。”
“麻山镇?他去那儿干什么?”
魏勇那二百官兵,是奉命一路保护他的,没有他的命令,魏勇应该寸步不离左右。
如今连通知一声都没有就私自离开,还把他这个钦差放在眼里吗!
“这个……”刘修文脸色纠结,支支唔唔道,“听说魏校尉派往麻山镇的手下昨晚被打了,魏校尉应该是过去处理此事的。”
楚昊闻言当即脸色一沉,“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具体情况下官还不知道,不过下官猜想,应该是,是……县尉的人……”
楚昊豁然起身,“马上带人随本官前往麻山镇!”
魏校尉的人,不但是弘业帝派来专程保护他的,同时还隶属于京城御林军,区区一个县尉,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楚昊有种预感,动手之人极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万一魏勇冲动之下处理不好,说不定会连累到他。
刚要离开,余光瞥到旁边的宣华公主,不得不压下心头怒火,拱了拱手,“喜公公先在驿馆休息一下,下官处理完公事就回来。”
没想到宣华公主也跟着站了起来,“咱家不累,和楚大人一起过去凑个热闹吧。”
这不胡闹吗?
麻山镇那边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他哪有时间陪这位小公主玩过家家?
刚要出言拒绝,可看了看对方身旁四大侍卫警告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既然如此,公公请——”
算了,有四大侍卫高手保护,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小公主有兴趣过去凑个热闹,随她就是。
驿馆外,见宣华公主大摇大摆钻进了他的马车里,楚昊刚要上去,不出意外的直接被四大侍卫给拦了下来。
那可是老子的专用钦差车驾啊!
郁闷的内心呐喊一番,楚昊只好骑马随行在前开路。
街边百姓呼啦啦让开,还没来得及出城的冯隐和裴阳两人,看着急匆匆远去的队伍,命人打探了消息,随即放声大笑。
“竟然是谢虎臣那混世魔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冯大人,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嘿嘿,本官正有此意……”
楚昊也没注意到,冯隐和裴阳两人之前还说有公务急着赶回去,后脚却紧跟着他后面追了上去。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答应三天之内就拱手送上十万两银子的吕轻侯,其实根本就没离开梁山县,当天晚上就在梁山县城吕家钱庄取了银票,听到楚昊离城的消息,也在后面跟着追去了麻山镇。
一路上经过数个村落聚点,刚刚吃过早饭的百姓,正在衙役兵丁的监督下重建民房,看到楚昊等官兵队伍,好奇地停下手中活计,迷茫张望着,结果却招来衙役兵丁的鞭打。
“本官不是已经下令,不允许无故打骂灾民吗?”
楚昊一边继续赶路,一边不满地申斥道。
旁边的刘修文解释道,“麻山镇这边主要由县尉谢虎臣负责,许是受灾范围太大,谢县尉还没来得及照顾到吧?”
“这个谢县尉是干什么吃的?难道没接到本官发布的公告,不允许无故打骂灾民吗!”
楚昊斜眼瞪向一旁的刘修文。
原本他还打算拉拢一番这个和他一样没后台的梁山县令,可现在看来,此人简直就是软弱无能!
怎么说刘修文也在梁山当了六年县令,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大人,县尉姓谢啊……”
陈留谢氏出身?
难怪刘修文提到此人,一副老鼠见了猫的表情。
“姓谢又怎么样?无视朝廷法令,本官一样处置!驾——”
将近午时,终于赶到麻山镇。
整个麻山镇都被洪水冲刷了一遍,到处泥泞不堪,马车已经不适于前行,宣华公主也由侍卫搀扶下了马车。
正值中午放饭时间,前方一处足有数千灾民的重建点,百姓们稀稀拉拉地涌向施粥棚。
施粥棚旁,还有数百名衙役官兵聚拢着,见楚昊等人的队伍过来,不约而同地张望着。
“是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来了!”
官兵队伍中,有人认出楚昊的车驾,兴奋地呐喊出声。
众衙役官兵这才散开一条道路。
楚昊一马当先,可还没等他靠近,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前方遮阴棚里,一个身着官服的青年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旁边摆着一桌丰盛的美食,手里还端着一杯酒。
在他面前,六名官兵双手被绑跪在地上。
其中一人,正是魏勇!
见楚昊骑马过来,椅子上的青年只随意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大吃大喝。
“梁山县尉何在?钦差大人到此,还不过来迎接!”
秦朗冲到楚昊前面,朗声大喝。
直到这时,椅子上的青年方才起身,擦了擦手,不屑地扫了楚昊一眼,懒洋洋出声道,“你就是那个刚刚上任的户部侍郎楚昊?”
果然!
这个谢虎臣就是冲着他来的!
瞄了一眼谢虎臣头顶上的透明框框,楚昊全明白过来了。
这个陈留谢氏子弟,扣押打骂魏勇和他的手下,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向他这个钦差示威!
只扫了一眼谢虎臣,楚昊就收回目光,沉声喝道,“来人!给魏校尉松绑!”
楚昊身边,见自己的上官被绑,那些京营官兵早就忍不住了,听到命令,立马冲了上去。
然而——
“我看谁敢!”
谢虎臣大喝一声,周围数百官兵衙役瞬间将京营士兵围了起来,同时抽出了腰刀,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