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她就是死鸭子嘴硬!和她主子一样。”
谢湘怜见含茹走了,就和安雨薇抱怨。
安雨薇不敢完全认同表妹的话,她道:“我看玉惜的陪嫁丫鬟,倒不像是在伯府里焦头烂额、受尽委屈,湘怜,你是不是打听错了消息?”
谢湘怜皱眉道:“怎么可能有错?而且你刚又不是没看见,我们说伯府那些事的时候,谢玉惜的丫鬟否认了吗?”
没有否认。
只是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安雨薇知道谢湘怜的性格,不想和她唱反调,便恭维道:“你嫡姐在婆家的日子,肯定没有你过得好。何苦跟她的丫鬟计较?”
这话说到谢湘怜的心坎上。
仿佛在夫家受的那些委屈,都消散了一些。
两人一起出二门,安雨薇便问:“湘怜,你怎的不带你夫君一起过来?自从你嫁到齐家,我都还没见过几次妹夫,人家金屋藏娇,你还金屋藏夫啊?”
年轻妇人之间的体己话,说的就比较大胆了。
谢湘怜想到齐汝望,心里又酸又甜。
酸在日子似乎不太如意,甜在那人却是如她的意。
便酸涩地道:“他不是忙衙门里的事吗,我和你说过的……”
她放低声音,欲言又止。
嫁到齐家这么久了,她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也就不敢开口闭口提起“阁老”二字。
安雨薇挑了挑眉,跟着就深深地笑:“哦!我懂。状元郎将来也是要登阁,哪像我们家那个,高不成低不就,自是日日都闲在家里,碍我的眼。”
谢湘怜轻哼:“那是自然。”
一点都不谦虚。
安雨薇笑容一滞,抿了抿唇角。
她恭维谢湘怜,谢湘怜从来不知道客气。
要不是娘让她多和谢湘怜结交,她有时候还真不愿意和谢湘怜说太多话。
算了,只是口舌上的小事而已。
安雨薇先不放在心上,和谢湘怜一起从大门出去。
齐家和安雨薇夫家的马车都在外面候着,两人分别走向自家马车。
齐家的马车上,却忽然下来一个人。
齐汝望挑帘下来,走到谢湘怜面前,淡笑道:“见过岳父母了?两位可都还好?”
说着,不经意往安雨薇身上扫了一眼。
这就是他的大姨姐,“谢玉惜”?
和他妻谢湘怜长的只有一二分相似而已,而且还没有他妻子清秀美丽。
“汝望,你怎么来了?”
谢湘怜还不知道齐汝望在想什么。
虽说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对自己夫君的心意,更为敏感。
但安雨薇表姐,实在是挑不起她的危机感。
居然就把齐汝望那个探究的眼神给放过去了。
“我今天下值下得早,就过来接你。”
齐汝望淡淡一笑,双手负在身后,身上还穿着官袍,清瘦又挺拔。
又是这般柔情似水。
谢湘怜脸红似涂了几层胭脂。
安雨薇也就只是大了谢湘怜四岁而已,比齐汝望更是大不了多少。
在这样一个身负盛名的青年才俊面前,她也有些四肢不协调。
幸好安雨薇嫁为人妇几年,不似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闺阁女儿,还算得体地行了个福礼。
但慌乱的眼神,也还是暴露了她心内的动荡。
“妹夫。”
安雨薇声音很轻。
齐汝望看着她,微垂眼眸,嘴角有一抹说不明的淡笑:“见过姨姐。”
谢湘怜不想在街面上,被人围观。
万一传出点风言风语,她可受不了。
又不敢拉齐汝望的衣袖,就拦在他身侧,同安雨薇道:“我们先回去了。”
安雨薇点点头。
待谢湘怜和齐汝望上了马车,她也坐马车回家。
两辆马车朝着同一个方向离开。
谢湘怜发现,齐汝望今天似乎有点变了。
变得更亲近她了。
齐汝望竟然揽着她的肩,脸上还挂着一种满足的笑容。
……真奇怪。
“夫君,今天在衙门里发生了高兴的事?”
看似是好事,可谢湘怜有种诡异的直觉——齐汝望的变化,不太好。
齐汝望笑着摇头:“没有。只是今日忽觉得……”
谢湘怜茫然眨眼:“觉得什么?”
不等齐汝望回答,车夫忽然驭停马车。
前面出事了。
出事的正是安雨薇坐的马车,有个商贩撞到了她的马车。
车夫看都不看受伤的贩夫,还有掉在地上的果子,呵道:“瞎了你的狗眼?”
民不与官斗。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贩夫见香车宝马上的车夫都这般厉害,哪儿敢回嘴?挑着扁担,连忙先退到一旁。
车夫驾着车,飞奔离开。
马车上的安雨薇,从头到尾没有出来说一句宽和的话。
街面上,只剩下一地的果子。
齐汝望看到这一幕,冷哼了一声。
发生这么大的事,“谢玉惜”坐在马车上不会一点都没感觉吧?“她”居然就这么放纵车夫伤害百姓?
幸好,他娶的不是这样的毒妇。
当真是无德!
谢湘怜见齐汝望脸色不堪,也觉得难堪。
表姐真是。
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她怎么能这样做事?
谢湘怜连忙拉了拉齐汝望的衣袖,道:“夫君……她不是有意的,可能就是妇人不方便露面,只好让那车夫狗仗人势。我姐姐她平常不这样。”
齐汝望皱了眉。
他却把谢湘怜搂得越紧,道:“湘怜你单纯良善,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
夫君夸她?
谢湘怜脸一红,哪儿还顾得上继续帮安雨薇开脱。
因为这个小意外。
小夫妻感情忽然升温了。
齐汝望回去之后对谢湘怜贴心了不少,既帮她挡去了董氏的为难,还哄得她心里甜如含蜜。
谢湘怜连着爽快了好几天。
连董氏都奈何不了她。
毕竟,当一个男人真心想维护自己妻子的时候,当婆婆的还能为难的了儿媳妇吗?
董氏本来就只是个嫡母,不是齐汝望生母。
她更是不会和状元郎庶子对着干。
但这不代表,董氏就放松了对谢湘怜的约束。
半年相处下来,她对儿媳妇的不满越来越多,若不是有她压着,只怕早就出事了。
眼见谢湘怜又开始不懂规矩,连晨昏定省都敢借口推脱。
董氏索性不见她了,同心腹说:“先晾着她几天,等她轻狂劲儿过了,我再调教她。”
但董氏不明白,庶子之前还跟她一条心。
说让她好好教导谢湘怜规矩。
怎的他自己先退步了?
董氏叫来齐汝望,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