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式鼓励又上线了。”
    “陶公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上个被虞姐这样安慰的是陆一宇，他已经疯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哈哈哈哈哈别掂量了，你们看这几个男人眼神。”
    “麻麻我又看到神了。”
    “小样儿，被虞锦迷住了吧。”
    “没有人可以不喜欢虞姐！我说没有人！”
    ——
    “你们刚才说，下班前找了个借口说出去谈客户？”
    陶原不着痕迹地用右手覆盖住了虞锦握住的那段手臂“不愿意去后厨找我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既然你们没有工号卡，应该也不能算是公司里的【人】了吧？”
    “明天你们去前台，说自己是昨天约好来谈业务的客户，找管卿，是不是很合理？”
    不熟悉公司状况的虞锦鼓起掌来。
    看看，她的鼓励多有效！马上就想出办法了！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能说吗陶公子看着虚弱但有种淡淡的疯感。”
    “人都要死了还管那些，要我我就干了。”
    “感觉很合理啊我司也被骗过，回款回不来。”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整就完了家人们！”
    ——
    周祯表示拒绝“我想去后厨吃饭。”
    “那我和杨老师去吧，”宁松山说道“大家都是演员，相信演个客户还是没问题的。”
    “一旦出了意外也别怕，不过是再被装进箱子里一回嘛，”虞锦安慰“晚上我们还在这接，还有一件事要拜托陶老师。”
    “灰色实验服的不知道有没有饭吃，你们从后厨来，晚上记得带点吃的。”
    “今天就先在这对付一下吧。”
    ……
    虞锦在实验室里像个幽灵一样到处飘。
    所有穿白色实验服的研究员果然都无视了她，没有新货物，也就没有脑子切，研究员们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看上面运行一层又一层的数据。
    虞锦啪地一下就把数据页面关掉，屏幕上赫然有一个电子文档。
    【白色实验服研究员的工作日记——
    今天升到研发部了，听说进了实验室就不需要加班了，开心！
    好恐怖，想吐。
    我好像把一起进公司的同事切开了，他的眼睛还在实验台上看着我……
    我们需要货物！我们需要货物！
    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没用的，全都没用的，太晚了……他们把我们带上来的太晚了。
    不要加班！不要加班！】
    她飞快地看完，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一个实验台的门板坏了，咣当一声掉了下来，一股臭气缓缓溢满实验室。
    里面都是剥皮去骨后堆积的人体脂肪。
    换种说法，叫做尸油。
    ……
    虞锦吃着从白衣研究员那里抢来的午饭，逐渐摸到了些真相。
    整个公司都疯了。
    或者说，在这里工作的时间越久，发疯的程度越深。
    明明入职手册上写明了八小时工作制，规则却说同事们都加班到晚上十点，提前走了的还要被举报。
    正常下班是符合规则的，被举报是一回事，举报了会收到处罚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才会有那句话——
    “忘掉十点，我是员工，不是他们。”
    他们就是已经疯狂的同事。
    你是员工，不是同事。
    只要没有被污染，坚持做一个正常的员工，完全可以拥有正常的生活。
    一旦和“同事们”一起加班到十点……
    你其实已经违反了入职手册。
    污染就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被污染后，如果再想要反抗，没有加班到十点之后，或者违反了其他工作规则，要么被别人邮件举报，要么当场拖走。
    人事部就负责处理这些“不听话的被污染员工”。
    要么送入后厨，被分割吃掉，继续加重公司内部的污染。
    要么被抢到实验室，解剖研究清除污染的办法。
    但这种缓慢渗入的精神污染一旦发生，又岂是剖出一个死人脑子能研究明白的？
    吃掉同事的员工会发疯。
    拿不出研究结果的研究员也在逐渐发疯……
    人事总监尽力安抚着员工们，越来越衰老……
    后勤经理拼命封锁着污染，不让它们流向外界。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里，勤勤恳恳地，随时准备迎接自己被吃掉或者被解剖的命运，永远都走不出去。
    “第九期主题——《我要做个好员工》。”
    看似规则重重，其实从进来的那一刻，生路就被掐断了。
    好像她渡劫的那一天。
    天说：听话，你还不行，要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虞锦觉得一切都很荒诞。
    她突然笑了一下，对着镜头比出一个中指。
    然后盯着自己举起的手臂看了一会儿，挑挑眉。
    对了，穿上这身实验服，她就不是公司的人了呀！
    “你的研究成果是拯救公司的关键。”
    研究？也没人教过她啊！
    疯了的狗公司有什么好拯救的，外头还多的是好的。
    她扔掉剩了两口的饭盒，冲到十七楼。
    “晚饭时间去后厨！找陶原，告诉他想办法带点油出来！你们也帮着拿，全都泼在十七楼，然后坐电梯去四楼，看能不能找到楚微微！”
    “不管找不找得到，都在四楼待着！”
    实验室的尸油滑腻腻的，缓缓在地板上流动开来。
    太恶心了。
    去尼玛的好员工！
    去尼玛的公司！！
    去尼玛的规则！！！
    老子不干了！谁不允许老子辞职？！
    老子炸了你这个狗公司！
    手表显示晚上十九点。
    她搓了搓手指，一点火苗从指尖窜出来。
    轰——！
    热浪像巨龙一般吞噬了一切！
    虞锦站在电梯里，关门的一瞬间，她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温度。
    “毁灭吧，狗公司。”
    “帅爆了帅爆了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所有的恐惧来源都是火力不足！”
    “啊啊啊啊啊我爽了！！！”
    “接公司爆炸！接领导爆炸！”
    “我就说对啊什么牛马公司什么牛马制度章程！我全都杀杀杀杀杀！”
    “看着憋屈了两天结果发现是爽文，泪目了家人们。”
    电梯在四楼停下。
    门打开来，还没看清来人，一个影子嗖地窜了进来。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是楚微微！
    “快把她拖出去！”虞锦扯了人就往外跑“上面着火了，马上要掉下去了！要走楼梯！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