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顺利拿回云静雯的庚帖,又将昨日云思远交给她的杨仕哲的庚帖退还给昌平侯。
因为还没涉及提亲下聘定日子之类的流程,所以两家之前拟定的婚约算是取消了。
以后双方再无瓜葛,自由嫁娶。
也不会对二人声誉造成任何影响。
从昌平侯府出来,云悠悠没直接回睿王府,而是去了云府。
接近年底,朝中事务繁忙,云思远还在外面忙,并不在府里。
接待她的是柳氏和云静雯。
云静雯一脸忐忑看向云悠悠,“大姐姐,昌平侯府答应退亲了吗?”
“答应了。”云悠悠将拿回来的庚帖交给她,“这是你的庚帖,杨仕哲的我也还给他了。”
“太好了,谢谢大姐姐。”云静雯十分高兴,从云悠悠手里接过自己的庚帖,偏头对坐在一边椅子上的柳氏道:“母亲,婚终于退了。”
上次秋猎,她又接触不少长相英俊,身姿卓卓的贵公子哥,每一个都比杨仕哲强一百倍。
柳氏也十分高兴,对云悠悠客套道:
“悠悠,谢谢你能出面帮你妹妹退亲,这下我也便能安心了。”
柳氏出身贵胄,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生活的苦,和自己的女儿一样,也是个外貌协会的,如若不然,身为内阁大学士千金的她也不会看上穷小子云思远。
在柳氏看来,真正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女子只有和让自己赏心悦目的男子在一起,这一生才会幸福美满。
就像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云思远,这么多年,日子过得就很不错。
云思远和她恩爱有加,没让她受一点委屈,他功成名就之后,也没纳妾,云府就她一个正牌夫人。
甚至为了顾及她的感受,在萧氏死后,云思远也没有把萧氏之女云悠悠接回来抚养,怕柳氏不高兴,甚至没给过云悠悠任何银钱上的支持,任由她小小年纪,在外面自生自灭。
所以在云静雯头上,柳氏完全由着她,她希望云静雯能找个自己看着赏心悦目,真正喜欢的男子婚配。
他们云家又不是没有这个资本。
虽然云思远天天在母女面前念叨,门当户对很重要,云静雯若能嫁给昌平侯世子,等世子承袭爵位,她便是侯府当家主母,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恋爱脑的母女二人也根本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当是耳旁风。
云悠悠看着这对错过这么好一门亲事,还有点兴高采烈的母女,心里悄悄摇了摇头。
柳氏不过是因为有强大的家族背景,能为云思远所用,他才会对她忠心耿耿,恩爱有加。
就像当年的萧氏一样,那时候云思远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为了能得到萧家的支持,他使尽浑身解数追求萧氏,成为萧家女婿后,得到萧氏父女的鼎力支持。
为了支持云思远的学业,萧父变卖田地家产为他找关系铺路,萧氏更是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让他能毫无顾忌一心只读圣贤书。
萧父本以为自己为这个女婿付出这么多,只要等他功成名就,萧氏便能跟着云思远过上好日子,谁曾想,他高中状元之日,便是他抛弃妻女,娶他人为妻之时。
萧父因此郁结在心,一病不起,最后死于瘟疫。
云悠悠不知道云思远对现在的妻子柳氏到底有多少感情,但看得出,他对云静雯这个女儿,确实是真爱。
如若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冒着得罪慕容睿的风险,把她这个抛弃多年的大女儿弄回来替嫁冲喜,更不会由着云静雯退掉昌平侯府这么好的一门亲事。
真没想到渣爹一生精于算计,却偏偏养出这样一个肤浅无脑的女儿。
云悠悠不想和柳氏母女久待,随便应付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大厅,来到王氏住的院子。
这几天恰巧变天,王氏的肺病比从前还严重,还没进入内室,“咳咳咳”老远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云悠悠驻足,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王氏咳过了这一阵,缓过劲,才踱步走进屋子。
她可不想看到她咳得撕心裂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在里屋伺候的婢女捧着一个痰盂正准备出门去清理,一见云悠悠进来,眼睛亮了亮,忙冲她打招呼,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老夫人这几天天天念叨您呢。”
“嗯,我这就进去看祖母她老人家。”云悠悠摆手示意婢女赶紧捧着东西快走,她可见不得这些污秽之物。
房内的王氏听到云悠悠的声音,激动道:
“悠悠,是你回来了吗?你快过来看看你祖母,我……我快咳死了,昨晚上还咯血了,你再不来看我,我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
云悠悠进入内室。
王氏靠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色十分苍白,因为刚刚嘶咳过,元气大伤,一副虚弱至极,有气无力的样子,看起来相当可怜。
“祖母,几日不见,您怎的病成这样啊!”云悠悠走到病床前,假装安慰道:
“祖母别担心,我给你带药过来了,服用方法还是按之前的,吃了药,你的症状便能缓解。”
说着,从袖袋掏出一只小瓶子,递给她,“祖母,这药丸我在炼制的时候又加了好几味名贵药材,功效比之前还好。”
“好孩子,悠悠有心了。”王氏忙接过。
打开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王氏倒出几粒吃下,接过一旁婢女端来的茶水,连喝了几口茶,将药丸顺下去后,又小心翼翼把药瓶盖好,锁到一旁的柜子里。
服完药,调息了一会,王氏觉得身体好受多了,亲昵的拉着云悠悠的手,感慨道:
“悠悠,祖母算是看出来了,你是最有孝心的,只有你能救祖母的命,之前是祖母和你父亲薄待了你,你有气也是应该的,如今祖母一天也离不开你这救命药丸,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善待你,对你好,尽一切所能,弥补之前对你的伤害。”
云悠悠顺着她的话道:
“祖母,你能这样想,孙女觉得十分欣慰,之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一切朝前看,这瓶药吃完后,我再给你配,不会让你断药的。”
“好,好孩子。”王氏十分欣慰。
云悠悠又和她闲扯了一些有的没的,突然道:“祖母,你可知,父亲平时把重要书信都放在哪里呢?”
“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干嘛?”王氏心里一紧。
云悠悠解释道:“是这样的,前阵子,母亲又托梦给我,让我把她和父亲当年成亲时的婚书烧给她,可我在之前和她住的屋子找了个遍,并没发现此物,便想偷偷问问您,看是不是被父亲藏起来了。”
王氏有点纳闷,“这种事,你为何不直接去问你父亲?”
云悠悠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道:
“此事我真不好直接问父亲,毕竟他已经娶了柳氏,我拿这种事去问他,尴尬不说,他面子上也过不去,还不如直接去他藏书信的地方找找,若能找到,就悄悄拿到我母亲坟头,直接烧给她,反正这种东西对于父亲来说也不重要了。”
“说的也是。”王氏打消心头疑惑,道:“重要书信,你父亲一般会放在他住的院里那间小书房壁柜里,你可以去那找找,说不定能找得到。”
“好,那我待会去小书房找找看,若实在找不到,也只能作罢,不过此事祖母你就别和父亲说了,免得尴尬。”
王氏直点头,“嗯,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云悠悠如今是就是她的佛,能解救她于水深火热,这种小事,她当然会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