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再次轻叹,眼眸中泛起了自责与愧疚的涟漪。
她心里明白,小姐之所以陷入如今的境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
这份沉重的负罪感,让她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小姐,仿佛所有的苦难和委屈,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黎嫣梦察觉到抱琴的异样,心中不由得一紧,她温柔地望向抱琴,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更多的情绪。
然而,抱琴却避开了她的目光,低下了头,声音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愧疚:“小姐,如果不是我……或许你早就能够离开这个囚笼,去追寻属于你的自由和幸福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座深宅大院里,日复一日地承受着无尽的委屈和磨难。”
“傻丫头,我既然要走,当然会做好一切准备。
我们只有没有后顾之忧了,才能走得了无牵挂。
只是让你与爹娘分开,是我对不起你。”
黎嫣梦深情地握着抱琴的手,眼中满是歉意与不舍。
抱琴闻言,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哽咽了一下,才艰难地开口:“小姐,你不要这么说。
若是没有小姐,就没有抱琴,更没有我的家人。
他们早年……”说到这里,抱琴的声音再次被泪水打断,但她还是努力继续,“他们早年若非小姐相助,早已不知流落何方。
小姐对我们的恩情,抱琴永生难忘。”
黎嫣梦轻轻拍了拍抱琴的手背,以示安慰,“抱琴,现如今小王爷虽然回来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走不了了。
只要我们计划周密,行动迅速,还是有机会离开这里的。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抱琴听着小姐的话,心中的不安渐渐平复了一些,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王爷他……他会不会发现我们的计划?”
“不会的,放心,抱琴,我们等机会,机会来了我们就走!”黎嫣梦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毅,仿佛是在给自己和抱琴都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府邸中,小侯爷瞿涵虚正被突如其来的访客打断了思绪。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谁?”
小厮恭恭敬敬地回答:“她自称是平阳王府的丫鬟,说是有要紧事情求见小侯爷。”
“平阳王府?”瞿涵虚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他心中暗自思量:难道是语儿出什么事情了?
可是不应该啊,自己前几天刚刚见过她,她还好好的,笑容满面,怎么可能突然就出事了?
“是她,自称是平阳王府的丫鬟。”
小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他再次确认,目光不时地瞟向瞿涵虚,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瞿涵虚闻言,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翻涌。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示意小厮退下,同时沉声道:“让她进来。”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袋中的面人。
此刻,这个小小的面人仿佛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慰藉。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个身穿翠绿衣衫、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出现在瞿涵虚的视线中。
她低着头,步伐轻盈谨慎。
走到近前,她恭敬地行了个礼,声音细若蚊蚋:“见过瞿公子。”
“你是谁?是谁差遣你来的?”瞿涵虚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名叫翠儿的小丫鬟,心中的疑惑如同迷雾般越来越浓。
这个丫鬟面生得很,他从未在语儿身边见过她。
语儿怎么会突然派一个如此陌生的丫鬟来传话?
“奴……奴婢叫翠儿。”翠儿的头低得更低了,仿佛要缩进脖子里去,声音也细若蚊蚋,满是紧张与不安。
“是……是王妃,王妃让奴婢来的。”翠儿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但声音依然有些支吾。
“妃?老王妃派你来的?”瞿涵虚心中的疑惑如同野草般疯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翠儿,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不是。”翠儿的声音轻如蚊蚋,几乎要被周围的空气吞噬。
“是小王妃?”瞿涵虚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小王妃?罗雪?那个一直与语儿关系微妙,甚至在某些时候显得有些对立的女子,怎么会突然派丫鬟来找他?
“是……是小王妃。”翠儿终于鼓足了勇气,但声音依然吞吐,“不过……”
瞿涵虚一听,眉头立即拧了起来,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戒备。
自己与小王妃素无瓜葛,她为何会突然派人来找自己?
而且,还是通过这样一个看起来怯生生、显然并不熟悉王府事务的小丫鬟来传话?
“不过什么?”瞿涵虚接过了翠儿的话,追问了一声,试图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翠儿被瞿涵虚的突然逼近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哆嗦着嘴唇,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奴婢……奴婢是在小王妃那里侍候的,不过……不过不是小王妃派我来这里的。”
“那是谁派你来的?”瞿涵虚心中一凛,猛地一惊,上前一步就站在了翠儿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喝问。
翠儿被瞿涵虚的突然喝问吓得浑身一颤,顿时跌跪在地上,额角迅速冒出了冷汗。
她抬起惊恐的眼睛,战战兢兢地看着瞿涵虚,声音颤抖着说:“没……没有谁派我来。”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瞿涵虚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翠儿,试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翠儿惊吓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但他心中的疑惑却更盛了。
“奴……奴婢是……是小王妃房里的粗使丫鬟,和……和抱琴姐姐十分的要好。
以前……以前曾经受过语儿小姐的恩惠,所以……所以……”
翠儿轻声地喃喃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她费尽力气才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