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陛下，章毅为人我知道。”
    “这事情不是他能左右。”
    这时，书房一角，叶舟辛忽然开口。
    章毅霍然惊觉，这里还有第三人存在。
    只是叶舟辛表情疲惫。
    不复之前的精神。
    “老师。”
    “先前未曾注意到您。”
    “还望恕罪。”
    章毅急忙对自己老师敬礼。
    叶舟辛摆摆手。
    表示他不在意。
    史燊见自己老丈人开口求情。
    也不再说什么。
    但面色依然铁青。
    对所谓的尘埃十大贵族非常不满。
    “章毅，你不能掌控的事情，就不说了。”
    “你应该是亲历者。”
    “说说死亡军团出现后，发生的事情。”
    “详细讲述一遍。”
    叶舟辛勉力挤出这些话。
    便再次闭上眼睛歇息。
    脑袋里，那种若有若无的索绕痛感。
    始终不得纾解。
    让他不能集中精力思索事情。
    只想什么都不做。
    可是叶舟辛知道自己不能。
    “是。”
    章毅点点头。
    从武安接到李道残部，得知斯卡关隘出事。
    北上受阻，再到武安浴血突击。
    终归是差了一步。
    没能赶上救援。
    看着斯卡关隘陷落。
    与敌人大公芬度默契联手突击。
    期间还顺带救了逃出来的文杏。
    “那个混账居然还没死！”
    史燊一听到文杏居然还逃了出来。
    猛地拍桌起身。
    这让章毅的叙述中断。
    “继续。”
    叶舟辛看眼生气的皇帝，让章毅继续。
    “好。”
    章毅点头。
    然后就是全军撤回中线旧营。
    期间武安利用死亡军团要挟雷鸣皇帝给他们供粮。
    “哼。”
    “贵族这些把戏倒是玩得溜。”
    史燊又忍不住插嘴。
    章毅看眼叶舟辛。
    便继续说下去。
    说到发现死亡军团的异动。
    武安打算去抢斯卡关隘。
    结果中了程嵇的阴谋。
    武安被迫与程嵇缔结了一个死神契约。
    叶舟辛听到这里，猛地睁开眼。
    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摇头。
    章毅见叶舟辛没有表示。
    继续说了下去。
    说到了黎夏突然出现。
    带着他的黑狼佣兵团进驻了斯卡关隘。
    不过，他公开宣称，自己没有母国。
    不认尘埃帝国和雷鸣帝国。
    然后见谁就锤。
    关键是章毅的法师团打不过黎夏一个。
    雷鸣帝国的芬度带几千骑兵想要突袭黎夏。
    也被这癫子几下砍倒一片。
    除了芬度位阶够高。
    没有出事。
    然后就是雷鸣的掠杀军巴力出战单挑。
    还是打不过黎夏。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
    双方的高端战斗都不能处置黎夏。
    但对面都虎视眈眈。
    又不能用人海战术淹没黎夏。
    直到后来他们接到徐天消息。
    黎夏接受皇帝雇佣。
    半夜抢去入驻斯卡关隘。
    结果又跟雷鸣帝国撞上。
    双方又是一阵血战。
    都死了快十万人。
    才无奈选择罢手。
    不过第二天，雷鸣帝国还是莫名其妙地选择退军了。
    而入驻斯卡关隘，武安又是一阵暴怒。
    因为这时才知道黎夏过来凑热闹的真正意图。
    斯卡关隘囤积的大量物资。
    全部被清空得干干净净。
    章毅之后又说了北上的见闻。
    以及黎夏秒破云会城，抢了一大波物资跑路。
    “这个黎夏，估计也是野心不小。”
    史燊听到这里，哪里还不能明白黎夏的想法。
    黎夏现在要人有人，要地有地。
    再利用自己打出的威望。
    慢慢就会有更多吸引到他麾下。
    然后成为尘埃帝国的心腹大患。
    “陛下。”
    “现在不是处置黎夏的时候。”
    “黎夏有诸多优势。”
    “但缺点非常致命，他注定得不到贵族这个阶层的支持。”
    “摊子必定不可变大。”
    “因为治理人才跟不上。”
    “我们是可以处置。”
    “但马家不同。”
    “马家具备取而代之的能力。”
    “或许我们应该想办法让黎夏存在更具威胁一点。”
    “这能让马家被迫分心。”
    “也能减轻我们正面战场上的压力。”
    叶舟辛分析道。
    史燊沉默了一会后。
    觉得自己老丈人说得有道理。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
    史燊提出疑问。
    “封官。”
    “东南境剿匪总督。”
    “主管镇压马家反叛一事。”
    叶舟辛平静说道。
    “黎夏那性子，未必会接受吧。”
    史燊觉得不太靠谱。
    “不需要他接受，直接公开任命。”
    “说给其他尘埃贵族听的。”
    “如果黎夏真有章毅说的那样厉害。”
    “那他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将几何倍数增加。”
    “一群墙头草想等结果尘埃落定再站队。”
    “痴心妄想。”
    “我们需要黎夏这一张乱字牌。”
    “逼他们必须在我们和马家之间做决定。”
    “不然，就放疯狗。”
    “黎夏不知道帝国哪里富有。”
    “可我们知道。”
    “那些资产本来也轮不到陛下插手，还不如利用黎夏彻底整顿一番。”
    叶舟辛表情狠厉。
    他也受够那些贵族两面派脸面。
    必须要有什么来逼迫他们站队。
    不然，就引导黎夏往那些帝国富庶区去。
    相信黎夏一定也很愿意。
    史燊点点头。
    有时不仅是利益能团结盟友。
    一个不受控制的可怕敌人。
    也是可以让人团结。
    ……
    林城。
    黎夏举行了盛大的祭奠仪式。
    这是他阵亡士兵最多的一次。
    近万人的伤亡。
    黎夏没有说太多。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死亡还会有。
    而且是源源不绝。
    他走的这条路，非常残酷。
    起初只源于他的某个报复念头。
    但逐渐的不再受他所控制。
    黎夏能感觉到自己，也正在被麾下的人反向影响。
    “黎夏。”
    “在想什么？”
    一边的辛菲忽然开口。
    黎夏回头看了眼辛菲。
    却没有回答。
    而是继续看着面前立着的无数个新墓碑。
    忽然外面传来声响。
    黎夏被声音吸引。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在人的搀扶下，一步步来到黎夏面前。
    “领主。”
    云天明身上缠着绷带。
    是一些不大的外伤。
    原本黎夏要为他治疗，但是被云天明拒绝。
    说是战士的烙印。
    “不好好休息吗？”
    黎夏看着云天明。
    那一击，他几乎以为云天明死定了。
    “我恢复得很快，或许是因为我晋升了位阶。”
    “我现在想看看我老伙计。”
    “送他们最后一程。”
    云天明转向面前的墓碑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