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雷鸣帝国的新光明教会。”
    “我们需要有能插手的力量。”
    “对于尘埃帝国的态度。”
    “我们需要改变立场。”
    教皇站在原地。
    看着将自己包围的大教长们。
    “教皇冕下。”
    “您的意思是？”
    吴宁这次先开口。
    教皇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在等吴宁把自己的意思猜出来。
    “与尘埃皇帝史燊和解。”
    “并帮助史燊打赢马家的叛逆？”
    吴宁试着说道。
    “继续。”
    教皇转头，再次返回台阶。
    一步步回到自己那个至高之位。
    吴宁一听教皇的话，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
    “教皇冕下。”
    “武安既然已经在心中种下了光明的种子。”
    “杜守一直以来也是教会的支持者。”
    “而史燊的失德，弄出的这场尘埃帝国内乱。”
    “我们帮助皇帝陛下打赢史燊。”
    “其实于我们并无好处。”
    “相反只会让皇帝继续膨胀那毫无节制的野心。”
    “可如果我们与尘埃皇帝和解。”
    “不仅能重获尘埃帝国的传教权。”
    “还能以尘埃帝国为跳板。”
    “对雷鸣帝国的光明教会开启圣战。”
    “惩戒那帮异端！”
    吴宁细细说道。
    其实重点就两个字。
    光明教会要有能插手雷鸣帝国抓手。
    尘埃帝国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
    协助马家登王。
    那对教会来说，依然要跟奇点皇帝扯皮。
    奇点皇帝未必愿意看到一个统一的光明教会。
    可是如果去与相对弱势的史燊和解。
    那局面可就大不相同起来。
    教会能作为谈判势力的一方。
    要求提供帮助的若干条件。
    不论是协防斯卡关隘。
    还是随尘埃帝国南征。
    惩戒雷鸣帝国那些新光明教会那些异端。
    都是极好的办法。
    “吴宁大教长的提议。”
    “可有异议？”
    教皇再次开口。
    依然是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教皇冕下，我们无异议。”
    大教长们齐刷刷匍匐下来。
    “那好。”
    “就这样去做吧。”
    “吴宁大教长，既然是你提的提议。”
    “那便辛苦你一趟。”
    “去找一下那位尘埃皇帝。”
    “顺便与叶舟辛聊一聊。”
    教皇对吴宁挥手。
    让他马上着手去办。
    “是，教皇冕下。”
    吴宁也匍匐下身子。
    ……
    林城西面山道。
    武安从一堆碎石中走出。
    在他身后，是一个个骑士。
    他们终于从堵塞的山道中打开一条新路。
    这花了他们整整一天时间。
    “副官。”
    “从这里到林城，还需要多久？”
    武安开口。
    副官连忙上前。
    “大人。”
    “也是一天路程。”
    “不过，看大军状态，还是需要休整一番。”
    “过了这连续的山弯道。”
    “有一片宽阔山谷。”
    “合适扎营。”
    副官如实回答。
    “也罢。”
    “不急着一时。”
    “就算黎夏回来了。”
    “我这些兵力也足够踹了他新建的破房子。”
    “全军迅速前行！”
    武安点点头。
    十万骑兵很快全员离开堵塞山道。
    一路呼啸而下。
    就像沿山道蜿蜒前行的黑色长蛇。
    武安很快带队抵达了副官所说的山谷。
    只是他在这里发现了不少不速之客。
    大量东行的难民。
    各种临时搭建的帐篷，随处可见。
    武安下意识皱眉。
    这片山疙瘩地。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武安简单看看，就有至少两三万人的规模。
    难民看到大军，也感觉很害怕。
    纷纷抛弃东西，向着远处撤离。
    兵匪，兵匪。
    兵和匪有时可是不分家的。
    但没有用处。
    两条腿跑不过副官派出的人马四条腿。
    不一会，就被抓回来几十人。
    男女老幼都有。
    马刀都架在他们脖子上。
    “我是征南大军的元帅，武安。”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还有，为什么要跑？”
    武安直接提出自己的疑问。
    但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每个人都害怕得瑟瑟发抖。
    “你来说！”
    “不说，砍了你！”
    副官看不下去了。
    推出一个糟老头。
    “元帅大人。”
    “我们没有跑。”
    “我们只是害怕。”
    那个糟老头举着自己的双手。
    颤颤巍巍地解释。
    “哦？”
    “害怕什么？”
    “难道是我不成？”
    武安从马身上压低身子。
    看着地上的糟老头。
    “大人，我们是害怕死。”
    “害怕冬天。”
    “整个帝国西境和南境都没有人了。”
    “也没有一颗粮食了。”
    “所有城里的人不是被抓起当兵，就是沦落成难民。”
    “哪怕是那些贵族老爷和魔法师老爷，也在跑。”
    “他们有更大的城市跑，但我们进不去。”
    “只能向东……”
    “我们……我们只是求一个活路。”
    “请饶我们一命吧。”
    “我们不敢了。”
    糟老头说完，便不断地磕着头。
    其他被抓来的人见糟老头在磕头。
    齐刷刷跟着磕头。
    生怕自己因为反应慢，磕得慢了被拉去砍了。
    武安表情浮现出复杂。
    这快一年的战争。
    已经把尘埃帝国两个行省。
    不，四个行省，东南西中。
    大部分地方，弄得民不聊生。
    赤地千里。
    尤其是是马家与皇帝的这场内战。
    双方都在极限压榨各自掌控区域的民力和物资。
    “大人。”
    “我们要把他们怎么办？”
    “他们是要去东面。”
    “那就是要去投靠那个黎夏！”
    “要当反贼！”
    副官反应很快。
    立刻明白这些人是想干什么。
    一把揪起原本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糟老头。
    刀直接架在对方脖子上。
    就等着武安后面的命令，划落下去。
    “老头。”
    “为什么要往东？”
    “天水城不好吗？”
    “云会城不好吗？”
    “这样的大城不去，去东面干什么？”
    武安大声问被抓起来的糟老头。
    “元帅大人。”
    “那些地方，我们已经去了。”
    “死人，每天都在死人。”
    “但是东边过来的小商旅，都说让我们赶紧去东边。”
    “趁着冬天没来。”
    “去那个曾经被毁掉的林城。”
    “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好领主。”
    “至少，不会被城里的贵族赶走。”
    “因为那里没有贵族。”
    “还能有被接纳的可能。”
    “有活下去的希望。”
    糟老头哆哆嗦嗦地回答着。
    武安顿时没有了杀这些难民的想法。
    这样做毫无意义。
    因为他看到这些人，正在用自己的脚投票。
    不是投给他们的帝国。
    而投给反对皇权，神权，还有贵族的家伙。
    武安忽然很想亲眼看看。
    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吸引了这么多人主动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