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扬起脖子,瞳孔里写满了惊恐,连叫声都弱了几分,它就这么紧紧地盯着陈平,几乎要破碎了。
“大人!”肖鹤想要制止,结果在撞上陈平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时,又将话给憋了回去,生生得看着鱼儿在水里一甩尾巴,游走了。”
陈平淡淡地扫一眼肖鹤:“可惜吗?”
“可惜。”肖鹤点头。
“那陈烈呢?”
肖鹤先是一愣,随即意外地看向陈平,几番欲言又止。
“阳奉阴违、外顺内悖、口是心非——”
“我没有!”
陈平的挖苦刺激的肖鹤立马倔强否认。
“怎么?”陈平狭长了眸子笑得意味深长:“郭蒙的令牌出现在陈烈身旁不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肖鹤直接承认:“陈烈说愿意以一己之命扳倒郭蒙,为孙大人报仇!”
“他的话你听,本大人的话你不听?”
“卑职只是觉得陈烈言之有理。”肖鹤忍不住辩解道:“陈烈为主报仇甘愿一死,肖鹤敬其是条汉子。”肖鹤说着又加了一句:
“肖鹤以为,将郭蒙之物放至陈烈身侧,与把陈烈之物放至郭蒙之侧,并无不同。”
“很好!”陈平差点被肖鹤气笑:“我也敬你是条汉子,你另谋高就吧。”
“不要!”肖鹤一听着了急:“卑职就跟着大人。”
“本大人要不起。”陈平慵懒地背过身去逗白鹤,白鹤尖叫一声,跟见了鬼似的连蹦带跳地躲开,陈平被吓了一跳。
“肖鹤是大人从市井捡来的,大人若是不要肖鹤,肖鹤便回市井讨饭去。”
“甚好。”陈平淡淡地扔出两个字。
肖鹤一窒,正要开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陈大人!”
肖鹤回头看去,只见温疥一身战服正往这边走来,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身上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陈平眸子轻敛,抬手对着温疥略施一礼:“温大人。”
温疥颔首回礼,随后将目光落向地上突然性情大变的鸟儿,缓缓开口道:“老夫的鸟儿可是得罪了大人?”
此言一出,陈平与肖鹤皆是一愣。
“您的鸟儿?”肖鹤狐疑地看一眼地上正躁动不已的白鹤,心中满是疑惑,于是忍不住将目光看向陈平。
陈平却是不语,眼神莫测地看着温疥。
“正是!”温疥微微一笑,“此鸟名叫‘雪翼’,乃是老夫多年前在战场上救下的一只受伤的幼鸟,随我征战多年,早已通晓人性。”
“雪翼?”肖鹤一惊:“还有名儿?”
温疥笑着点头,于是抬步往雪翼走去,果真,在看到温疥的那一刻,方才还暴躁不安的白鹤此刻跟换了只鸟似得,用长喙轻轻啄了啄温疥的手背,亲昵地将被束缚住的身子贴近温疥,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咕噜声。
肖鹤见状,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么暴躁的鸟儿居然还有如此温顺的一面,看来先前的亢奋状态,都是被自家大人给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