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沈文清领着李明华和另外两位公安走了进来。
镇上派出所收到上面的紧急命令就让李明华带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到了青山公社第一大队村口看到沈文清才知道这事和他家有关系。路上沈文清简单的和李明华说了一下情况,不过更多的他现在也不清楚,也就没有提。
几人刚走进院子里,刚好看到李村医从沈家堂屋里出来,见到沈文清,他只说了句“都是外伤,看着严重,不致命。”
沈文清点点头,结清医药费将他送了出去。
李明华和他的同事不明所以地走进沈家堂屋,看到躺在地上的秦达的惨状,才知道刚刚那个医生是什么意思。
秦业看到穿着制服的李明华等人进来,立刻从秦业旁边爬了起来,扑到几人身前叫嚷到:“公安同志,你们快去把沈家人都抓起来,就是他们联手把我爹打成这个样子的,你还要让他们赔我们家500块钱,对了,还要让沈文清把他的工作也让给我。”
李明华眼神都没给秦业一个,朝另外两个同事使了个眼神,两人点点头,上前将秦达拷起来,一人抬着一边将他连扶带拖地弄伤上了警车里。
秦业见状愣在了原地,还是见里明华要离开,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去拦住他,着急地说道:“公安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打我爸的人在外面,你们快把我爸放了去抓他们啊,快!”
李明华按例停下来解释了一句:“你父亲涉及建国前的两件命案,我们现在依法将他逮捕。”
秦业听了这话,激动地上想扑上去扯着李明华的衣服,别他躲开了。
“你胡说,这根本就是胡说,你们是不是收了沈家的好处,才会这么帮着他们,你快把我爸放了,不然我就去找你们领导告你们。”
李明华躲开秦业伸过来的手,等他吼完,才严肃的说道:“同志,我们是依法逮捕,你不要胡搅蛮缠,要是你再阻碍我们执法,我们有权连你一起抓走。”
秦业闻言迟疑了一下,李明华见状不绕开他朝门口走去。
等李明华走开一段距离,秦业才指着他的背影喊道:“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你们领导,这件事没完。”
见李明华等人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秦业站在原地气地跳脚却不敢上前。眼见警车走远,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他爹刚才应该是被他弟弟给打成那个样子的,那个人连自己的亲大哥都敢打,自己这个侄子要是落到他的手里,不是更惨?
想到这,秦业也不敢在沈家多待了,偷偷溜出门外不要命地朝村口跑去。
他不是逃跑,他要去找他妈想办法。
家里这么多事情,顾染也不可能真的没心没肺的睡觉,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她就起来了。
院子里已经没人了,顾染径直朝堂屋走去。
沈文清和沈父站在桌子旁,背对着门口,沈母坐在他们对面垂泪。
桌子上放着一些刚做好的饭菜,沈文清和沈父旁边都有几个空碗,两人正在往里面装饭菜。
两人一边装饭菜,一边开口安慰沈母。
沈母抬起手捂住眼睛,哽咽道:“秦达这个畜生,我当时也疑惑,祖母一向身体好,怎么会突然就病逝了,原来竟然只是这个畜生联合李家人害死了祖母。他竟然这么狠心!他虽然不是祖母亲生的,可他生母去世得早,祖母进门时,他才一岁不到,祖母一直将他当做亲生的养大,他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天生的坏种!”
沈母声音渐渐大了起来,顾染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顾染进门见外公不在,又看沈父和沈文清的动作,瞬间明白,他应该在卧室里休息。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心里肯定不好过。
沈文清在顾染进门时就发现了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朝她走过来扶着她才开口问道:“还难受吗?”
顾染侧头朝沈文清露出一个浅笑,摇了摇头。
沈文清点点头,扶着她走到桌边坐下。
沈母见到顾染时就连忙抬起手来擦眼泪,见顾染过来,勉强露出笑脸道:“染染来啦,快过来坐。”
沈父也笑着说道:“文清正准备端饭去给你,刚好你就过来了,快,过来坐下吃饭了。”
顾染朝二老点点头,走到桌边,看着沈父手里的饭菜问道:“这是送去给外公的吗?”
沈父点点头接着道:“是送去给二叔的。”
顾染闻言,本想开口送去。秦至伤了手,她还没看见,不知道怎么样了,总是要看一眼她才放心。
可沈文清刚听见她问,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开口道:“二叔的手,李村医已经帮他处理好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你现在闻不得血腥味,我去给外公送吧?”
顾染一想也是,她知道外公没事就行,这会家里已经够乱的了,她就不去添乱了,于是朝沈文清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话。
沈母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地开口道:“我去吧,我去陪二叔说说话。”
几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算是默认了沈母的话。
沈父和沈文清打了两份饭给沈母,沈母接过饭菜,朝秦至房门口走去。
顾染看着面前的饭菜,不知怎么的,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个石头,压得她难受。
刚穿越到这个年代的时候,她一直有种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感觉,仿佛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后来,她在这里有了爱人,有了亲人,有了朋友,他们加深了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她再也无法置身事外,无论是高兴还是难过,她都感觉自己真真切切地参与了进来。
随着她与这个年代的联系逐渐加深,感情逐渐真实,她的情感就投入得更多,
她在乎的人也以沈文清为中心,慢慢扩大。
所以这会,她为自己外公,感到难过。
命运好像对他格外残忍,明明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