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老妈走去给爸爸和两个哥哥上香,在那里祈祷了一阵。
我也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脚就躺下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院子大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外头是阎埠贵的声音在喊。“咚咚咚!”
“秋医师!‘阿阳’,秋医师!”“咚咚咚!”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似乎想要把门给敲烂。
高阳有点恼火,睁眼一看,外面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便不耐烦地应道:
“夜深人静了,还不安分点?有啥事儿明天再说!我正忙着呢!”
接着一拉被子继续蒙头大睡,不再理会门外的喧闹。
“阿阳!秋医师!我家那位好像撑不住了,快来救命啊!”听到阎埠贵这般急切,高阳也不由得心头一紧,终究不能坐视不理,只得爬起来。
刚准备出门,老妈秋雨露已经率先开门出来了。“阎老师!半夜三更的,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秋……秋医师!您赶快看看吧,我那口子不知怎的,半夜起床,不慎摔了一跤,现在已经起不来了,流了好多血!”阎埠贵浑身哆嗦,显然惊恐不已。
虽然之前叁大妈生产几次都非常顺利,但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还是让他慌了神。
高阳听到这话,也跟着出来,拿了药箱穿上外套。“妈妈,你快回屋穿件衣服,我和阎老师先去看看!”他对着秋雨露说。
此刻高阳也没心思计较早上起来的那点脾气,毕竟这是一条人命的问题,说不定还能救两个人的性命。
“好的,你赶紧去,我马上就到!”
高阳跟着阎埠贵来到他家。阎埠贵之前动静不小,几乎惊动了所有邻里。刘海中和许富贵也都披衣而出,一见到阎埠贵,立刻上前询问:
“老阎,怎么了?”
阎埠贵简短地说明了情况。
刘海中和许富贵一听也不回自家了,披上衣服就跟了过去。到了中间院子,又遇到了易中海、贾东旭和何雨柱等人,他们都纷纷过来打听。
阎埠贵此时哪有工夫和他们闲聊,直接无视他们的提问。
还是刘海中和许富贵向他们解释了几句,于是大伙儿也跟着去了,有些人真是关心,也有不少人纯粹是看热闹。
等到高阳赶到时,前面已经聚了不少人。
阎家的屋子里,传来孩子们急切的呼喊声和叁大妈的痛呼声。“妈妈,妈妈,你再坚持一下,爸爸已经去找秋医生了!”
“哎哟……疼死我了!”
高阳赶到时,看到大家围着,立刻动手把人往外推。
“退后!都退后!你们聚在这里干啥?让点空气流通,不要堵住通道!” 高阳的力气真大,轻而易举就把门口的一堆人推开。
随后他迅速走进屋内。
进去时正好见到叁大妈抱着肚子,半躺在地上,阎解成和其他几人扶着她,但不敢有任何别的举动。
叁大妈脸色煞白,身下有大片血迹,看起来十分吓人。
虽然是寒冷的冬天,屋内温度很低,但叁大妈额头满是汗水,脸色像张白纸。
高阳赶紧上前检查。
估计是因为摔了一跤,导致羊水破裂,胎儿早产,而且胎位不正,胎儿出不来,难产并伴有大出血。
高阳面色沉重。
这时候,他母亲秋雨露也赶到现场。
“儿子,什么情况?”
“胎位不正!难产加大量出血!”“什么?”
这句话是阎埠贵喊出来的。
他虽然不懂很多,但难产加大量出血他还是知道的。如果处理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阎埠贵身体一软,朝一边倒去。“爸爸!”
“老阎!”
幸好阎解成、易中海和刘海中及时扶住他。
易中海扶住阎埠贵,建议道:“阿阳,要不你骑车先送叁大妈去医院吧!”
阎埠贵也回过神来,急忙附和道:“对对对!阿阳,我求求你,快送叁大妈去医院!”
还没等高阳说话,秋雨露已经否定了这个建议。
“不行!送医院时间来不及了,从这里到医院起码二十分钟,超过二十分钟,叁大妈可能就没救了!”
高阳也点头赞同:“是啊,这么黑,路又滑,骑车也快不了,二十分钟是最少估计!”
“那……那怎么办?”阎埠贵再次绝望了。
易中海问道:“阿阳,我记得你有个止血的方法,能给叁大妈用吗?”
阎埠贵重燃希望。
但希望再次破灭。
高阳摇摇头,无奈地说:“不行,叁大妈是孕妇,使用那个方法可能对胎儿不利,即使用了,她还是要去医院,那时候也来不及了。”
刘海中问:“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高阳与母亲互视一眼,只有这一条路了。
“剖腹产!”
“阎老师,你看呢?”
秋雨露向阎埠贵征求意见。
“在这?”“是的!”
阎埠贵思虑片刻,满脸愁苦,最后无可奈何地同意:“那就剖吧!”
既然阎埠贵答应了,事情就好办了。
“都出去,儿子!过来帮我!”
秋雨露将所有外人都赶了出去,房内只剩下秋雨露、高阳和叁大妈。两人立刻开始了准备工作。好在他们的医疗设备还比较齐备,不过与医院相比,还是差距不小。然而,此时性命攸关,已经容不得他们多想了。
阎埠贵一家人焦虑地在门外等待,阎埠贵更是焦躁不安,不停地来回走动,不时朝着屋内张望,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易中海在一旁安抚他说:“老阎,别担心,叁大妈不会有事的!”
刘海中也安慰道:“没错!老阎!秋大夫和阿阳的医术这么高明,孩子一定能够平安出生。”
院子里其他人也都纷纷劝慰阎埠贵,但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只一心牵挂着房内的叁大妈。虽然阎埠贵平日里很节俭,但在家人的事情上,他向来都很重视。不管是叁大妈还是他的孩子们,尤其是他并没有男女之分的想法。
忽然,屋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阎埠贵急忙上前,扒住窗户往里瞧,无奈窗户纸挡住了视线,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易中海拍拍阎埠贵的肩膀说道:“老阎!听见小孩哭了,应该是没事了!”
阎埠贵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没……没……没关系了!就……就好了!”
片刻之后,高阳打开了房门。
“阿阳!怎么样?我家那位和孩子怎么样?”还没等高阳迈步出门,阎埠贵已经冲了过来,抓住高阳的胳膊,焦虑地问道。高阳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不慌不忙地回答:“没事!母女平安!”
“是女孩吗?”“是的!”
“嘿嘿!女孩也好!女孩也好!家里已经好几个男孩了,有女孩也很好!‘噗吡!’”“‘噗吡!’” 高阳隐约听到一阵令人感同身受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有感而发的易中海。
高阳转向阎埠贵叮嘱道:“阎老师,虽然叁大妈没有生命危险,但她这次确实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身体虚弱得很。”
“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要好好照顾她,买些好东西给她滋补身体,别吝啬钱!否则到老了,你会感到孤单的!”
阎埠贵听懂了高阳的话,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应承:“成!成!你放心!阿阳,我知道了!”
“阎老师,我待会给您开个药方,用来补气养血,连续服用三个月,叁大妈的身体就会慢慢恢复。”
“好!好!好好!”
高阳看出阎埠贵的神情,心里明白他是想赶紧进去看妻子和孩子,便不再啰嗦,侧过身子说:“行了,阎老师,看你这样子,进去看看吧!”
阎埠贵连答话的时间都没有,身体迅速矮下一头,钻了进去。曜,还真灵巧。
秋雨露正在屋里给孩子包好,寒冬腊月的,屋内的温暖也不高。
阎埠贵一进门,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忙个不停。这次他确实吓得不轻,虽说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但这次真的格外险些。
秋雨露提醒道:“阎老师!您先把炉子点燃吧,别让孩子着凉了!”
阎埠贵马上回应:“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解放,快来把炉子点燃,别冻着妹妹了!”
“来了!”
随后阎家忙碌了起来。
高阳和秋雨露也没久留,回到了自己家。
回到家中,高阳本来想再补个回笼觉,然而天色渐明,怎么都睡不着,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算了吧!起来打拳去!”
高阳掀开被子,起床开始练拳。早餐过后,他送母亲去上班。
刚走出大院门口,就被阎埠贵拦住了。“秋大夫!阿阳!等一下!”
秋雨露和高阳转身,满脸疑惑地看着阎埠贵。阎埠贵手里攥着五块钱,递给秋雨露。
“秋大夫!阿阳!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家那口子恐怕就……”阎埠贵的话未说完,但高阳和秋雨露已经心领神会。
阎埠贵接着说:“这点钱表示感谢你们今天的努力,也感谢你救了我家那口子一命!”
说着,阎埠贵直接把钱塞进了高阳手里。
高阳看着手中的五块钱,脑子里一时有些恍惚。
阎埠贵这位有名的悭吝之人,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五块钱!整整五块钱!
不只是高阳,连秋雨露也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