犇殄,在遥远的北狄,这两个字仿佛被诅咒一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因为在这里,它代表着不祥之兆,蕴含着灭绝与死亡的恐怖寓意。
然而,命运却对犇殄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她那表面看起来善良而又美丽的好额吉——拉姆达莲。
自她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直到如今,竟从未用正眼看过她哪怕一眼。
每当回忆起那段令犇殄心碎欲绝的过往,她的心便如刀绞般疼痛。
那日,犇殄终于无法承受内心的煎熬和痛苦,情绪彻底崩溃。
她声嘶力竭地质问拉姆达莲道:“既然您如此厌恶我,根本就不喜欢我。
那当初为何要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为什么还要生下我!”
面对犇殄绝望的质问,拉姆达莲的回答更是如同冰冷刺骨的寒风。
无情地穿透了犇殄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那么我宁愿此生从未拥有过你。”
犇殄听到这话,只觉天旋地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好,既然您这么希望没我这个女儿,那我便离开,从此与您恩断义绝。”
说罢,犇殄转身就走,步伐踉跄但异常坚定。
她一路狂奔出营帐,外面的冷风呼啸而过,像是在嘲笑她的可悲。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是盲目地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部落边缘的一处破旧毡房。
这里住着一位瞎眼老妪,平日里大家都嫌弃她,唯有犇殄偶尔会来看望她。
老妪听到动静,轻声问道:“是谁呀?”
犇殄哽咽着诉说了自己的遭遇。
老妪叹了口气,伸手摸索着握住犇殄的手,“孩子,莫要伤心,也许这是上天给你的考验。
你若坚强起来,定能活出另一番模样。”
犇殄听着老妪的话,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握紧了老妪的手,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就在公孙羽说要一位公主前去南楚和亲时,犇殄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机会。
犇殄不是最美的那一个沙漠姑娘,脸上也因为常年被风沙吹的有些蜡黄。
看上去就像是被虐待的人,她这话一出,就遭到了所谓的兄弟姐妹嘲笑。
犇殄不理会众人的嘲笑,眼神坚定地看向公孙羽。
公孙羽微微挑眉,上下打量着她,“你确定?南楚可不比咱们这儿好过。”
犇殄深吸一口气,大声回道:“我确定,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
就这样,犇殄踏上了和亲之路。
路途遥远而艰辛,一路上风餐露宿,但她从不抱怨。
同行的侍女都忍不住夸赞她坚韧。
终于到达南楚,犇殄被安排到了现在居住的驿馆。
她的没有见过南楚帝,见过的第一个男子,便是去朴雍。
可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并没有露出厌恶之色,反而跟她说是来保护她的。
犇殄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保护自己,这种感觉很微妙。
在来了南楚的这些时日,也许是少了伤心难过的事儿,也许是南楚的地方养人。
慢慢地,她原本蜡黄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竟有了几分别样的美丽。
而这一切变化,都被朴雍默默地看在眼里。
高岩面色平静如水,丝毫不见愤怒之色,嘴角甚至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之意。
他目光冷冽地凝视着犇殄,缓缓开口道:“犇殄公主啊,我劝您还是认清现实吧!
可莫要忘了自己此番前来的使命。
您乃是奉了王命前来和亲,根本就没有选择嫁给谁的权利。
这一点,希望您能牢记于心呐!”
说罢,他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对犇殄的处境充满了怜悯和不屑。
“高岩,你也别忘了,你只是拉姆达莲跟过来的一条狗而已。
本公主再怎么样,也还是有价值的。
你以后再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的,本公主不介意毒死你。”
犇殄被高岩打得红肿的半边脸,一脸倔强又坚韧的看着他。
高岩听了犇殄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哼,公主殿下好大的口气,不过您最好还是小心些。
毕竟这南楚宫中处处都是危险。”说完便拂袖而去。
犇殄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脸颊。
朴雍赶忙上前查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公主,您没事吧?”
犇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轻轻摇了摇头。
没过几日,南楚帝传召犇殄进宫。
犇殄任由侍女给她梳妆打扮,而后前往皇宫。
大殿之上,南楚帝看着犇殄,眼中带着审视。
犇殄不卑不亢地行礼,等待着南楚帝帝发话。
南楚帝面带微笑,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犇殄公主。
缓缓开口问道:“犇殄公主,不知你可愿成为朕的女人,与朕共享这天下荣华富贵?”
犇殄闻言先是一愣,似乎有些意外南楚帝会如此直接地发问。
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略带紧张地回答道:
“回南楚皇帝陛下,犇殄实无此意。还望陛下恕罪。”
南楚帝微微眯起双眼,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紧紧地盯着犇殄,似乎想要判断出她这番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少顷,他嘴角微扬,轻声说道:“噢?难道公主当真不愿意么?”
犇殄深吸一口气,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着南楚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北狄礼仪。
接着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回南楚皇帝陛下,犇殄在北狄不过是个备受冷落、无人问津的公主罢了。
此次前来和亲,无非就是想借机逃离那个如同牢笼一般的地方。
至于最终要嫁予何人,并非犇殄所能左右啊。”
南楚帝听了犇殄的这番解释后,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或者不满的神情。
原来,这两日里,那位名叫朴雍的臣子已将有关犇殄的各种情况详细禀报于他。
其中自然也包括她在北狄的尴尬身份和此番和亲的真正目的。
然而,南楚帝并未就此罢休,反而继续循循善诱道:
“难道犇殄公主就从未想过,若能成为朕的妃子,日后必定能够享尽尊荣。
受万民敬仰,成为世间最为高贵的女子之一吗?”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之意。
只见犇殄秀眉紧蹙,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之色。
她毫不犹豫地用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毫无兴趣。
“犇殄宁愿做自由自在的老鹰,也不愿困在这深宫之中做金丝雀。”
南楚帝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犇殄公主果真是与众不同。”
他站起身来,踱步走向犇殄。犇殄心中一惊,却仍强装镇定。
南楚帝停在她面前,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缓缓开口:
“朕见过许多女子,或谄媚,或娇弱,像公主这般直率勇敢的却是极少。”
犇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警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