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瞠目结舌:“合着你只对皇后娘娘一个人忠心,刚才你还提醒我伴君如伴虎,我若是敢对皇上阳奉阴违不是自掘坟墓吗,再说我和陈姑姑贤妃在皇上身边当差这么多年,陈姑姑虽然心思多又强横,欺过我也护过我,死者为大,坏的我不和她计较,为了她护过我那一两次,也该葬了她们。”
苏楠白眼都没翻到天上去,张钊总是这样,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还没有什么坏心思。
也就是这种人,在皇上身边混的如鱼得水。
张钊再回到宫里的时候,皇上去了御书房召见大臣,而皇后在皇上的寝殿。
昨晚宿在承明殿,一直睡到很晚才起床,后来陪在慕景宸身边,没有见到张钊。
她知道慕景宸做事不拖拉,猜到是张钊将陈姑姑母女“送”走了。
张钊对着皇后行礼之后,欲言又止。
许言曦看着张钊有什么不对,问道:“怎么了?”
张钊轻声说道:“将陈姑姑她们送到城外的时候,苏楠追来了,刚生完孩子还好大的力气,一上来就拿箭矢射穿马车,将她们母女射穿了。”
许言曦眉心一蹙,“这个苏楠本宫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所做一切都为了本宫,本宫知道,可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
很多话不能在张钊面前多说,皇上不信任苏楠还不是因为她胆大妄为的性子。
确实她什么都敢干。
“你告诉她,就说本宫说的,已经身为人母了,做事就该多为孩子考虑,她首先是人妻人母,其次才是本宫的人,叫她不要忘了主次。”
张钊有些犯难,若是这样对苏楠说,苏楠指不定觉得自己和皇后说过什么,岂不是要和自己闹。
许言曦看到张钊神色微僵,便明白了什么,摆摆手,“罢了,这些还是等本宫亲自对她说。”
她略一沉思,问道:“你们的女儿起名字了没有?”
张钊一喜,连忙说:“还没有,请皇后娘娘赐名。”
许言曦垂眸想了一下:“静宜,就叫静宜吧!”
张钊笑道:“张静宜,好听,好寓意!”
许言曦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眉角眼梢皆是笑意,慕景宸从外面进来,见到张钊和许言曦脸上都带着笑,问道:“说什么了,那么开心。”
“臣妾为张钊和苏楠的女儿起了名字,叫张静宜,皇上觉得好听吗?”
“好听”慕景宸融融笑着,“若是早知道你那么会起名字,琛儿和珵儿的名字就该让你起。”
“臣妾读书没有皇上多,男孩的名字难起,自然要皇上来起。”
那么敷衍,好像男孩不受重视似的。
“合着你是喜欢女儿。”
“臣妾是喜欢女儿,本来以为珵儿会是位公主,这样臣妾也算儿女双全了。”
“生男生女,即便是朕也做不得主的,既然你喜欢女孩,以后就让静宜来和皇子一起读书吧!从小在你身边长大的也算你半个女儿。”
许言曦自然欣然接受,张钊更是喜不自胜。
按理说他一个侍卫,即便再是皇上的亲信,也是三品,在京城中无法与那些公爵相比。
以后静宜背靠皇后,不说在京城嫁个显赫的士族,至少没人敢欺负她,一生无忧了。
慕景宸对皇子的读书要求比较严格,两位皇子四岁就启蒙了。
宫里设置了国子监,陪同在慕博琛和慕博珵一起读书的除了静宜之外,还有安宁的儿子陈峥。
本来一开始给慕博琛请了单独的师傅,可是他总是无心读书,慕景宸便接受了许言曦的提议,让几个和皇子感情好些的孩子一起读书。
慕景宸即便十分严厉的管教慕博琛,可他依旧非常的调皮,六岁封他为太子,七岁的时候还常常爬墙上树,没有一点稳重的样子。
这一日,有人急匆匆的向许言曦禀报,说太子爬宫墙摔了下来。
许言曦大骇,急忙问道:“摔的重不重?”
“太子砸在了陈将军小公子的身上,太子伤了胳膊,小公子被砸伤了腿。”
许言曦一听,火冒三丈的去了慕博琛宫里,进来就见奴才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尤其是跟在太子身边的几个奴才,额上的汗珠如黄豆一般大。
主子闯祸,也是他们差当的不好,可是太子想做什么,谁能拦的住。
慕博琛知道闯了祸,免不了一顿责骂,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等候着父皇母后。
见到母后进来,立即就哎哟哎哟的大声喊着痛。
还能喊痛肯定没有大碍,许言曦掩住心疼的神色,厉声斥道:“本宫还没来得及教训你呢,你倒是喊起痛了,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爬墙,不许上树。”
说着又将目光落在陈峥身上,陈峥一声不吭,却拧着眉头好似很痛的样子,坐在太子脚踏上。
许言曦将陈峥抱到慕博琛的床上,一张大床,两只小小的身子,一头一个,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腿。
这时,张太医也赶了过来,先跪在床边为慕博琛检查了伤口,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太子并未伤到骨头。”
“快些为峥儿瞧瞧。”许言曦一边关切的看向陈峥,一边吩咐太医。
张太医小心翼翼的触碰陈峥受伤的腿,稍微动了动,陈峥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小公子伤到骨头了。”
许言曦怒视着慕博琛,“听到了吗,都是你做的好事。”
话音刚落下,伴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慕景宸大步走了进来。
他锐利的眼神先是睨了慕博琛一眼,又从其他人身上扫过,慕博珵一碰触到父皇的目光,吓得急忙低下头来。
慕景宸走到许言曦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样?”
许言曦叹了叹,“琛儿并无大碍,他砸到峥儿,峥儿伤到骨头,恐怕要养好些日子。”
此刻的慕博琛是又愧疚又害怕,小声说道:“儿臣知错了。”
慕景宸声音低沉,却透着骇人的威严,“你每次都说知错,却不改错,不仅伤了自己,还伤及无辜。”
他将冷凛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奴才身上,“将太子身边的人拖出去杖毙。”
杖毙这两个说的并不重,却落入慕博琛耳中如千斤巨石一般,他连忙从床上爬下来,跪在慕景宸面前,哀求道:“父皇,都是儿臣一个人的错,求父皇饶了他们。”
慕景宸冷哼一声:“这个时候知道怕了,你这是无碍,若是伤了头,朕要的就不光是他们几个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