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快停下。”露曦握住了白术的手腕，屋内的绿光马上散去了。
白术看见她脸上恼怒的表情，神色微顿：“可有不妥之处。”
“不妥？多着呢。”露曦挑眉，想从床上撑起身子，但由于身体情况不好，又颓废的躺了回去。
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气无力的，“你刚刚是想将自己的生命力转移给我吧。虽然记忆出现问题，这些秘法我依旧认识。”
白术沉默了。
长生惊奇道：“记忆没了，却记得这种事情。”
“哈，常人姑且不谈。你这点生命气息对于我相当于石子入海。”露曦叹口气：“就不必这么做了，而且....”
露曦握住白术的指尖，反客为主：“你的体温明显低于常人，气血不足，病气滞留淤积，脉象细弱.....刚刚那一瞬间的触碰，足以看出这么多的问题。你不会经常这么做吧。”
“好本领。”白术点头，“敢问仙家名号。”
“呃...”露曦眼神移开了。
长生：“其实也很好猜吧，就是一只笨鹿。”
露曦不满的指向长生：“为什么要一直说我笨啊。”
长生吐了吐舌头：“具体记不清楚了。但是你做过很多蠢事哦。”
“？”
“仙家的原型是鹿吗。”白术捏着下巴，瞳孔收缩，“莫非是那位终结了癔症的....”
医者可无人不知这位，初版药典大全第一页就是这位的署名。可是它不是五百年前就离去了吗。
“停，心里知道就好了。”露曦伸出手，“还请白先生保密，日后也像平常一样对待我就好了。”
“还有，白先生，能否停止这种做法。若继续下去，你....只怕时日无多。”
“您也不认同？”白术摇头，他帮露曦坐起来：“但是，既然眼前有一条值得挽救的生命，我又何不救呢。”他此刻的眼神十分真诚，就这么，直直的冲进了露曦的心里。
长生伸出脑袋，无辜道：“别这样看我，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哦。”
“....我知道了，咳咳。”露曦忍不住激动的咳了几声：“人类难得有如此崇高的觉悟。既然如此，我不会再劝阻你，玷污你的决心。只是....白先生，你可不要被吞噬掉啊。”
“我知晓。”
露曦看向白术的眼神十分中意：“日后有什么难处你也可以和我说，我会尽我所能。”
长生立刻伸出了身子：“喂，不要在我面前挖墙脚啊。”
“多谢仙家。正巧，在下有一惑，请仙家解答。”
“什么呢？”
“何为长生，世间可有长生之法。”
露曦一愣，“什么？长生，长生不老？”
“正是。”
“......”露曦表情严肃：“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要知道，就算是仙人、神明，也不是永恒的存在。”
往事在脑中闪过。
少女叹息：“先不说能否实现。一直留存在世间也并非好事，悠长的生命，代表身边的人不断离去，会经历无数次的悲伤离别。”
“如此，就算肉体无事，精神也会不断损耗....没有灵魂能承受的起永恒这一词。”
“灵魂的损耗吗，多谢提醒。”白术点头。看来，他并不会放下。
“嗯...所以说，我以后还能在这里工作吗？”露曦对着食指，十分不好意思。
白术：“嗯？”
这话题是不是转的太快了。
“为何一直想在这里工作？”
露曦歪头，不解道：“因为，得要有钱吃饭啊。”
白术和长生：“啊？”
白术扶额叹息：“我知道了。但是您消失的频率也太高了，三天两日都不在。这样吧，就帮我寻几味特殊的药材吧。”
“可以哦，是像无妄坡琉璃袋这种吗。”露曦突然想起了这个，“确实，由于生长环境特殊，它呈现出一种停滞的状态。怪不得你需要，但是植物和人有本质区别，你要注意。”
基本的结构单位，细胞的结构就不一样。
白术点头：“嗯。这件事也请您保密。”
露曦点头：“我知道了。我也会监督你的。”
“呵呵。”白术笑了：“那可真是令人安心。”
“时候不早，不耽误你休息了。就开几幅补血回阳的方子给我吧。”
白术蹙眉：“你这幅样子，我不能放心放你回去，还是在此处稍微修养几日。”
“哦，不必担心。”露曦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就像干枯的种子，看似毫无生机，但是体内依旧存在微弱的生命气息。遇上合适的时机，环境，依旧会破土而出，复苏。所以，好好睡一觉就行啦。”
“真是强大的生命力。”
“哈哈。”露曦心虚的笑了一声。
其实并不是这样，不然上次她就不会沉睡了五百年，醒来还这么虚。
室内非常安静，只剩下笔落在纸张的声音，露曦在熏香的影响下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白术已经在抓药了。
白术注意到坐起的露曦，说：“确实如此。你看起来好了很多。”
“药方能让我看一下吗？”
白术一愣，将纸张递了出去：“请。”
“....人参，附子..干姜，甘....”露曦念着念着，突然捂住了脸：“我说啊，这些不是....我也没到要死的地步吧。”
长生：“不是，你对自己身体的严重程度完全没有感觉吗？”
“......有点？”
“真是服了你了。”
门打开了，果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天已经黑了。露曦扶着门框走了出来。她对在门外已经等待许久的申鹤露出笑容：“回家吧。”
然后两人回去的时候，发现凝光的人已经等待很久了。
“诶？”露曦接过房契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给我们了？”
凝光的秘书....露曦还是认不出谁是谁。她恭敬的行礼：“凝光大人说，很多事都麻烦您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哦...知，知道了。”
可恶，太会做人了。这，这根本拒绝不了啊！
申鹤推开了大门，两人发现一只蓝白仙鹤正站在庭院中。
“悬壶，之前的那件事，你还没跟我好好解释。”
再然后....露曦捂住了脸，喃喃道：“地狱啊。”
倒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她加快了脚步。得快点回去，感觉申鹤生气可能也会跟她师傅一样。
现在可不能再精神内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