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眼儿!乌眼儿!快他妈醒醒!”
有人噼里啪啦地扇我的脸,这下肚子倒是不疼了,脸和肩膀疼。
手电光晃得我眼睛疼,但也让我清醒了过来。
“我靠,我特么做梦我变成女人了!”
这个梦太真实,我第一反应就是看看自己的肚子。
“哥哥,我俩都怕你被呛死了,你可好,去梦里当女人去了,别看了!没做过剖腹产!”
光头和陈志一左一右蹲在我两边,我还是在矿洞里。
“你俩怎么跟守灵的一样!”
光头瞪我一眼:“你知道你们多吓人吗?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和那条四脚鱼都在水面上翻肚皮的呢!”
然后他指了指陈志:“就这个货站在水里,举着一把刀边哭边喊,你知道我刚醒过来看见这些多害怕吗?我以为他中邪一挑二把你们全干死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我没忍住笑了,结果扯到了肩膀的伤口,疼得我呲牙咧嘴的。
“哥你可别乐了,这一觉可给你睡歹了,我俩把洞口都凿开了,趁天亮前咱们快走吧。”
我扭头一看,果然矿洞入口被破开一个半米高的洞,原本的水潭已经差不多被填实了。
看来大家心有余悸,说什么都不想下水了。
他们一左一右小心地把我扶起来,我刚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矿石,带点儿矿石!”
结果光头拍了拍他俩鼓鼓囊囊的背包。
“放心吧兄弟,我俩敲了不少,就是做成牛黄解毒片都够那熊吃一个疗程了!”
我这才放心地跟他们上了车,光头站在车门口想了想,最后扭头又回去了。
他把刨出来的土又扒拉回去堵住了矿洞口。
“还是填上吧,这乱七八糟的,给人看见也不好。”
我没有什么意见,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一歪头再次安静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阿姨,你这就是恶意揣测,我们年轻人就爱露个营,那恰巧上山正好有个熊,下水正好有个鱼,世界上巧合就是这么多,我能有什么办法?”
光头站在我的床头,双手叉腰,一脸的理直气壮
另一边,站在我床边的主治医生还是上次给我们看伤那位阿姨,估计又说了光头什么。
“真是这样那还是好的,可别是年纪轻轻干些违法的事儿。”
光头嘿嘿一笑:“您说啥呢嘛,我们不像那种人。”
可惜人家扫我们俩一眼,看着还真像。
破伤风再次安排上,这次的伤看着没上次吓人,但是更严重一些,以左肩膀头为圆心被啃了大半圈血窟窿,差点儿给我扎了个对穿,奶豆子好悬没咬掉。
在医院养了这么几天,打发陈志回民宿准备上山的东西,我赶紧办了出院出门溜达了。
我俩这一溜达就溜达到阿布老哥那儿。
“老哥,有生意做不做?”
这老哥也是个奇葩,别看他每天迷迷瞪瞪,租车订房投机倒把什么的,他都有门道。
唯一有个毛病,就是爱借钱。
刚认识的时候我连他全名都不知道,他就开始找我借钱,昨天哥哥没了,今天嫂子死了的。
上个月还说他弟妹出车祸了。
当然我都没借他,但这也不耽误他下次继续找我。
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
“老哥,这个有没有?麻醉的。”
我和光头围着他,神神秘秘地比了枪的手势。
我这个伤想好利索可不快,这回说什么都不能赤手空拳上去了。
我们也是有原则的人,防身为主,那熊不是非要搞死我们,我们也不会跟他拼命。
“麻醉的嘛没有,不麻醉的有呢,你来的巧呢,我老爸爸以前从老毛子手里搞到一个呢嘛!”
阿布招呼我们跟他走:“我一般人不说的呢,熟人嘛你们,最后一把,多了没有的!”
光头趴我耳朵边小声嘀咕:“他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管他那么多呢,先看东西吧。”
这次诺克老爷子没在家,阿布老哥让我们在院子等,没一会儿端出一把一米出头的上下排列双管猎枪。
“这个嘛,当年火得很,用你们的话说嘛,诶~爆款的呢~”
光头兴致勃勃,整个人都怪激动:“我靠,喷子!”
虽然没摸过真枪,但游戏我没少玩儿,这枪我还真认识。
前苏联的toz-34霰弹枪,游戏里也是个常见角色。
阿布老哥手里这把保养得不错,护木和枪托都没有什么明显老化的迹象。
老哥拉了下拨杆,“喀啦”一声把枪管卸下来让我们看了看机匣。
“诶~看到没有~漂亮得很!”
说完又“喀啦”一声把枪管上了回去,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光头沉思了一下,压低嗓音问了句:“老哥你说句实话,你真是个租马的?”
阿布扶了一下头上的帽子:“诶朋友~我嘛,朴实得很,你嘛放心!”
他拍着胸脯跟我们保证,霰弹枪背带上的金属卡扣打在枪管上哗啦哗啦的响。
我心里清楚今天是啥也别想问出来了,示意光头闭嘴。
“老哥,你给个最低价,我们手里钱也不多。”
“诶说啥的呢,你们是亲爱的朋友,八万,便宜得很嘛!”
光头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亲哥哥,八万呢嘛,这切糕做的嘛这个?”
老哥摆摆手:“不贵不贵,你嘛不懂,你去别人那里找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呢嘛!”
很明显,我们这是讲不了价了,别人那儿东西好不好我不知道,问题是我也不认识别人啊!
光头还不死心。
“老哥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东西呢我们也就用一次嘛,能不能短租一下,我给你押金,你看怎么样?”
他笑得一脸谄媚,熊一样的肩膀使劲儿佝偻着,想让自己显得弱小无助一点。
阿布老哥思考了一下,可能觉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可以呢,租金一万。”
光头的脸笑起来。
“押金七万。”
光头的脸垮下去。
“这不还是八万?”
老哥一脸无所谓:“做生意嘛朋友,你嘛拿着枪跑了,我报警嘛不能!”
我跟光头浑身上下凑不出个五万,最后还是打电话跟陈志借了点儿钱。
光头恨不得跪在地上抱住阿布的腿,可能是看我们真的太可怜了,阿布最终同意减一万,七万成交。
我俩拿一张小毯子把猎枪裹了个严实,光头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老哥,我光头这辈子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祝咱弟妹早日康复!”
“诶~弟妹嘛没有,谢谢朋友~”
阿布热情地冲我们挥手,微笑服务相当到位。
还没走出门,我俩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不对啊,枪是有了!没子弹啊!”
我俩赶紧回头,阿布老哥笑得更热情了。
“朋友~十二号子弹,两盒二十颗,一万~~~”
……
临走前我还想打听一下那头熊的事儿,但是阿布表示这种生意不赚钱,他不做。
好在他还讲点儿道义,额外赠送我俩一把三连发的小弩,也算聊表安慰。
光头当时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这多不好意思呢嘛,老哥太破费了撒!”
老哥乐呵呵地回他:“没有没有,你们要是死掉了,我嘛捡回来的呢。”
回去的路上光头一直在念叨,这辈子再也不找这老哥了。
我拍拍光头:“不想这个了,钱还没到手,都花了一半儿了,这次怎么也得成。”
他的表情也渐渐严肃。
我们心里清楚,不管那头熊它是不是“娃子”,都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