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唐心身上的清淡香气一直萦绕在俞谙的鼻尖。
    唐心的靠近，让她所有热息都均匀撒在了他耳侧最敏感的地方，他的神经为此一直紧绷着。
    而唐心眼里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轻轻吐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像是志怪小说中摄人心魄的魅怪。
    俞谙下意识扣住了唐心搭在他胸前的那只手的手腕。
    俞谙知道唐心只是在逗他。这么做一来想告诫自己要理智，二来也是怕唐心的手再继续在他身上作乱。
    可惜他一再防范，到底还是疏忽了。
    唐心看着眼前的画面明显恍惚起来，她望着俞谙高耸突出的喉结还在不断滚动，她就这么静静盯着，仿佛那个东西对她产生了什么致命吸引力。
    下一秒，唐心抿唇，忍不住吞咽了一下，随后俯身吻在了那处。
    唐心突如其来的“偷袭”，动作轻巧快速，防不胜防。
    此举更是直接崩断了俞谙心里的弦。
    可那个始作俑者却还挑衅般的轻咬了一口！
    俞谙呼吸不稳，在瞬间翻身而起，将唐心压在身下。他十分严肃的喊着她，声音低沉，明显在隐忍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的行为感到愤怒。
    所以唐心从俞谙的声音里感受到了一点警告的意味。
    俞谙确实生气了，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到一连说了三个“你”。
    他咬着牙：“阿棠，你！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平时的深吻就已经是两个人最大的尺度，可谓相当克制。其它时候一般都是亲亲手指，脸颊，额头什么的，其余部位根本没敢碰。
    唐心的这种“越界”行为，无疑是打破了俞谙自以为的，双方应该心照不宣的安全范围。
    殊不知唐心根本没细究过这些，从她认定俞谙这个人，再到同意和俞谙在一起时，就没再犹豫过未来和他相处时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她觉得只要顺其自然便好。
    唐心自认为双方都已经是大人，且两人已经是情侣关系，某种程度而言应该是可以做到灵魂与肉体双重亲近的关系。
    所以她没有俞谙顾及的，所谓的“安全范围”的这个概念。
    虽然她自己一开始也只是想逗逗他，但也没想到会迎来俞谙这么大的不满。
    故而唐心对于俞谙此刻的气愤，她并不能在第一时间马上理解。她甚至觉得有些许疑惑。
    可唐心不知，当她睁着那双带着点点蓝色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俞谙，无意识中带着些无辜和迷茫时。
    俞谙只觉得要命。
    名为“理智”的堤坝几乎在顷刻间被“妄念”冲毁，他气愤却又渴望，眼里又好像带着点恼羞成怒，他恨自己意志不够坚定。
    下一瞬，他俯身狠狠吻住了唐心的唇，他的体温与半分钟之前截然不同，实在烫得吓人。
    唐心惊讶之余甚至还能考虑到他是不是生了病。但俞谙的小狗行为，很快就让她不得不收回所有的思绪。
    俞谙这次没再留情，终是不受控制地咬破了她的嘴巴。唐心含糊的“嗯”了一声。
    即便如此，两人也依旧唇齿相依，紧紧纠缠着，有血腥味弥漫其中，两人看起来荒谬又疯狂。
    俞谙如此凶狠的态势是从未有过的，唐心感觉自己无意破开了俞谙新的一面。他撤下了平日翩翩公子的面孔，变成了和她一样的庸俗者。
    这是否算是她对俞谙犯下的新的罪过，她辨不清了。
    她只想和俞谙感受当下，全心沉沦……
    混乱中，唐心已经本能的扯开了他胸前睡衣的扣子，衣料散开露出了他大片肌肤。
    虽然在她的视角看不清，但她却在触感上，清晰的感知到了那是怎样的轮廓。
    俞谙他确实很自律。
    唐心还想顺势触碰，但下一瞬俞谙已经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扣在一侧。
    “嗯？”她疑惑，向俞谙看去。
    而他停下动作，伏在她耳边剧烈喘息，眉眼间还有尚未褪去的欲念，唐心亦然。
    俞谙此刻，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难受极了。
    但他的理智终于还是赶在失控前，重新筑就起防事。
    隔着轻薄的布料，唐心早就感受到了俞谙的身体变化。但俞谙突然停下动作，她开始好奇的观察着俞谙。
    俞谙皱起眉头，缓了一会儿后，直接趴在唐心身上开始哼哼唧唧，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交换着彼此的心跳。
    他埋首在她的颈窝，声音含糊：“阿棠——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年龄？”
    此刻唐心的声音出奇的柔和跟冷静，她抱着他，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我没忘。27，十月份的生日，届时你就要再添一岁了。”
    俞谙欲哭无泪，“我们平时亲吻都还好。可你知不知道我作为一个成年男性，经不起你……那样的撩拨。”
    “我不知道。”唐心微微摇头，轻叹出一口气，可随后又很认真的说了一句：“但是在这方面，我好像从没说过拒绝你的话。”
    俞谙直接愣住，甚至忘记了原本呼吸频率，“……我以为作为女孩子会羞涩回避这个话题，又或者在这方面会很矜持。”
    唐心笑出声，这让俞谙能清晰感受到从她身体传来的共振，只听她有些费解地说：“不是……呃，你……好像忘了我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我遇到喜欢的人也是会忍不住的。”
    后半句，唐心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话。
    “……”
    唐心的手指插入俞谙的发根，轻轻揉着：“性的话题不应该刻意回避，我们早就成年了，能为自己的行为以及产生的后果负责。如果你情我愿，又何必在意谁先挑起的欲望。我选择你，同时我也能接受你的全部，接受和你发生的一切。”
    俞谙错愕，呢喃着：“你现在的样子和当初你坐在轮椅上，因为接吻而心跳加速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唐心沉默了，“当初……是当初……那不一样。”
    “你身体不好。”俞谙不再掩饰自己的顾虑，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想。”
    唐心轻笑出声，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你确定？你不用这么忍的。”
    俞谙摇了摇头，“还不行……”
    唐心深吸一口气，最终叹出时，表情正经、柔和了许多，她小声问他：“还难受吗？”
    “嗯。”俞谙委屈，随后一口咬在她的肩头，语气似在祈求：“你下次别再这么玩了。”
    唐心忍着他的动作没吭声，感受着俞谙未曾变化的身体温度，最后又试探地说：“……嗯。其实我可以帮……”
    俞谙扣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他似乎憋着一口气，道：“你先别说话。”
    他知道唐心想说什么，可如果真依唐心所言，那他可能一晚上都冷静不下来了。
    唐心蹙眉问他，心神复杂，她又愧疚，又觉得好笑：“那你怎么办？难道要洗个凉水澡？”
    俞谙闷声道：“我再缓一会儿。”
    唐心看着他的后背，敛住眼帘，思绪流转，终于吐出两个字：“抱歉。”
    俞谙沉默了……
    “你可以不用说这两个字。”
    这一夜，一个人的恶作剧，终于是成了两个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