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成林坐了一会儿就说他还有事情处理就走了!
他站在卧室门口对方妮说话,方妮背对着他没有理睬他。
他怏怏不快地打开门下楼了。
王守建冷眼旁观,心说:郭成林有点坐不住了,看来他也牵扯到古峰的黑社会中。
“成林他一天天地在忙什么,每次来看方妮都是急匆匆的。” 王守建在这里遇到过他两次。
“我也不知道,成林哥这些年来变化很大,有时我都快不认识他了!”严冰说。
方妮听到郭成林关门走了的声音就和姚一梅从卧室里出来了!
“姐,你这没有眉毛都不像我姐了。”严冰看着方妮的脸说:“我找支笔帮你画上。”他在带的小包里找,果真还找出一支眉笔来。
“这是小桃的,她放我包里了。”严冰说完就给方妮画眉毛。
方妮仰着头笑着让严冰给她画。
“瞧瞧、瞧瞧!这眉毛那是脸上最有神彩的地方,姐,我给你描的是柳叶眉,小桃教我的。来,照照镜子!”严冰挺得意地说:“王叔,你看我的技术还行吧!”
“行,不是一般的行,美妆大师!”王守建笑道。
方妮描上了柳叶眉,一张白净明媚的鹅蛋脸顿时生动起来,黑色的长发像瀑布倾泻而下,整个人透着端庄优雅的气质。
严冰又说起李红波来。
他说不知道李红波为什么执意要和包碧莲离婚,这件事把方萍气得够呛。李红波为了离婚还给包碧莲写了一张十万元的欠条,因为兴元小区的这套房子,包碧莲说是夫妻共有财产,她要分一半。
方妮听到他说到这套房子,抬了两下眼皮,但她没有说话。
“那红波现在去哪了?我来几次都没有遇到他。”王守建问。
他和叶青川同李红波一起喝过几次酒,对李红波的印象不错。
严冰说李红波一直有想趁着年轻出去闯荡一下的想法。既然现在离了婚,无拘无束的,于是出去闯荡的想法又开始在心里活络起来。他想既然去闯荡,就要去经济发达的地方,沿海地区是首选。于是李红波辞了职,直接去了深圳。现在他在深圳的一家汽修厂里干,赚不赚钱无所谓,先在深圳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说,目前刚去还在适应中。
“红波他性格豪爽,为人也非常仗义,我相信他一定会在深圳混得风生水起的。”王守建笑道:“等他回古峰时一定是个大老板的模样。”
他问方妮:“妮子,你一人住这里行吗?”
严冰接过话来说:“姐,要不然你还是回洛水去吧,可以和小妍她们在一起,小妍挺想你的,成天嚷着要找妈妈。”
“我,我隔些日子再回去,我想自己静静。”方妮轻声说:“我能照顾好自己,我还有妈妈陪着呢!”她说着就靠在姚一梅的肩上。
“对的,我能照顾好妮子,她也十分乖巧很听我的话,她比天保乖,天保还老惹我生气呢!”姚一梅疼爱地抚摸着方妮的脸。
王守建搓着手,满脸笑意,但他的笑容背后有着对方妮深深的愧疚感。
“也许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他此刻想起几年前将郭小伟从方妮身边偷走的事来。
“那孩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王守建心说。
他当年带着怨恨把郭小伟带到了苍南县,从他的本意来讲,他还是想把孩子放在苍南县的一些厂区附近,给他找个条件好的家庭,当时苍南的一些大厂工资福利都不错。
可是他那天带着郭小伟刚下了长途汽车,突然感到肚子痛,于是他就把郭小伟放在厕所门口,叮嘱他不要乱跑等他出来。
郭小伟听话地点点头,王守建现在都还能记起郭小伟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来,和方妮的眼睛十分相似。
等王守建从厕所出来,郭小伟却不见了,他在长途汽车站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又怕自己离开洛水时间长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就坐车回来了!
自从方妮生病以后,王守建的愧疚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头。
“等我把这些事处理好了,我再去找找他,希望小伟遇到善良的人家。”王守建在心中祈祷。
四人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儿,王守建告诉姚一梅中午她和方妮的饭菜他已经准备好了,到饭点的时候就热热,晚饭等着他下班回来做。
他交待好这些事情就和严冰出了门。
“姚阿姨和我姐她们不会出门吧?”严冰担心她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目前还不会,她们有时会下楼在花园里走走,这个小区绿化搞得好,山山水水,亭台楼阁,像个小公园。”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王叔,我刚到县公安局,可能事情会多,我姐这就麻烦你了!”
“严冰,你安心工作,方妮呀,就是我和你姚阿姨的女儿。”
“谢谢王叔!”严冰真诚地向王守建鞠了一躬。
王守建赶快扶起他来,说:“严冰,别见外。还有我现在在’缤纷’夜总会上班,坊间传闻那里涉黑,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给我讲,我可以帮忙做点事的。”
“那可不行!”严冰一段时间未见王守建了,觉得他比以前更瘦了,不仅头发白了,连胡子都花白了。
“王叔,你可别去冒险,上好你的班就行了,其余的事交给我们警察。”严冰又严肃地说:“据我来古峰前了解的信息,那个叫君小姐的女人有可能涉及一些案子,而且此女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王叔,我觉得你应该换个工作,离这些人远点。”
“没事儿,严冰,你王叔我懂得分寸。”他拍拍严冰的肩膀,挥挥手各自走了!
王守建来到“缤纷”夜总会时,在楼下碰到了几个保安和保洁人员,他来到八楼的厨房。
这间厨房是专给君小姐烹饪食物的地方,除了王守建外还有两个帮工。
一个姓夏,叫夏吉祥,二十多岁,是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中等个,皮肤粗糙,言谈举止大方,十分擅长与人打交道,夜总会的员工大部分和他熟悉。
另一个叫邝广云,接近四十岁,眼皮浮肿,脸色晦暗,脸上有几粒麻子,说话之时,似乎都在跟着抖动,王守建总觉得那几粒麻子抖动着阴险的意味。
夏吉祥来夜总会快一年了,邝广云听说是和君小姐一起来的。
“王师傅,我们已经将小厨房收拾干净了。”夏吉祥接过王守建手中的食材,问道:“今天你准备做什么?”他说着就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会儿先给君小姐做碗面条,弄两个小菜,晚餐我准备做鱼。”王守建一边洗手一边说。
“王师傅,先喝杯茶。我先把菜洗好!”夏吉祥提前给王守建泡好了茶。
“谢谢吉祥!”王守建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这茶不错,上等的铁观音呀!”
“你小子,又从哪里顺来的?”邝广云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夏吉祥。
“邝哥,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嘛!是昨天晚上,我下了班反正没事就在场子里瞎溜达,正好遇到袁校长他们,袁校长送给我的。当时君小姐也在呢,这条烟就是她给我的。我不抽烟,邝哥,送你了!”夏吉祥指指冰箱上放着的一条“黄鹤楼”。
“这烟管老钱了!”邝广云双手用力揉了揉脸颊,那几粒麻子被他揉皱成一堆了。
他拆开一包来,递给王守建:“王师傅,来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