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云雾缭绕，热气腾腾，浑身浸泡于水中时，那种深入肺腑的温暖，就仿佛回归了母体的怀抱，让人放松，安心。约莫吐了半个小时的泡泡，自来也一跃而起，依旧处于双眼发直的状态。
    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水门归来。
    如果结合鸣人之前的表现，连血继限界这种靠血脉的东西，他都能通过对属性查克拉精确控制来掌握，那撮个丸子的确轻轻松松。说不定他还能把属性变化加进去，完成水门当年没能完成的忍术。
    思考之后的分析终究抵不过迎面接下的冲击，自来也还是觉得第一次见螺旋丸就能用出来实在是太离谱！他甚至有种想去找三代目调取鸣人生平档案的冲动，不管是明面的还是暗面的都要看的那种。但他此刻是判断九尾人柱力是否稳定的唯一裁判，调取档案难免会让那些老东西瞎想，作为擅长搞情报收集的人，他能不清楚木叶绝大多数人对鸣人的态度吗？鸣人能长成开朗性格已经够努力了，他不能再给这个孩子添堵。
    ……唉，如果水门还活着……木叶不会变得乌烟瘴气，鸣人…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还是多想想明天该怎么教那孩子吧！要继续教忍术吗？还是和蛤蟆们的组合技？中忍考试这小子压根输不了吧？忘了问他的对手是谁了。果然还是应该好好摸个底……
    那么，打一架吧～
    “目前探明的砂隐人数五百七十，人均中上忍水平，其中包含一尾人柱力。音忍人数一千二左右，平均实力不如砂隐精锐，但也在中上游水平。他们的战术总结起来就是五个字，擒贼先擒王……”
    在绝大多数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刻，晖正在开会。而这次会议整合了目前得到的所有情报，对所谓的“木叶崩溃计划”进行了初步总结。每次开情报会议的时候，明明资料都是泉奈弄好的，但最后上去讲的却总是扉间，这次也一样。扉间抛却一切个人情绪的总结本该听得让人昏昏欲睡，但这一次，事关木叶，不管各位心里是怎么想的，呈现的结果的确是罕见的全神贯注。
    “……数量这么多的忍者没法全部混入木叶，所以他们决定以通灵兽冲击木叶的结界和围墙，将埋伏在外的大军放进去。而另一边，由风影拖住火影的行动，为大军争取时间，最好的结果是联合大蛇丸将三代杀死。众所周知，风影已经死了，那么最有可能易容为风影的是大蛇丸。”
    “在不考虑任何外部援助的情况下，这场战斗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和三代战死。毕竟……”
    “猴子已经老了。”
    直到最后一句话，扉间才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许感慨。若非改良版秽土转生的特殊性，他的身体机能也不可能维持在最巅峰的三十岁左右时期，人老力衰的感受他是最清楚的。但凡年轻个十岁，那场造成他死亡的战斗绝不可能以同归于尽收场。
    “这份报告结合了从马基那审问的内容、田之国密探得到的情报、鸣人提供的信息和千手柱间通过‘树’截取的情报，基本可以肯定其准确性。”泉奈稍微解释了一下报告的信息来源，“接下来，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怎么做’了？”
    柱间始终紧锁眉头，这几天他为了确保不漏掉每一个砂隐人员，不眠不休地守在“树”边，还放出了数量极大的分身分担工作，这才得到了如此准确的数字。即便经历过死亡，他也还是木叶的初代火影，不可能完全将故乡割舍。在这种时刻，他也是最先发言的那个。
    “木叶做出的反应明显不足，远远低估了敌人的野心。音忍几乎倾巢而动，他们却还在为派谁的部下打太极，简直是胡闹！必须想办法阻止墙外忍者闯入木叶，我们可以暗中拦截掉部分负责通灵的忍者。”
    “这个好说，不过通灵位置还没探明，我们可以提前几天去做准备。”扉间难得点头赞成了大哥的意见。
    “木叶的常备忍者数达六千多人，就算有一部分外派出去了也不可能输。只是损失多少的问题。”富岳虽曾被高层排斥，但也始终牢牢占据权力的一角。作为曾经打算造反的主角，他可是认真研究过木叶布防情况的。以那几个老东西的尿性，就算过了七八年，那玩意也不会改变多少。
    “这么看来，最麻烦的是‘火影’要面对的敌人吧。”泉奈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对面的柱间，冷漠地说道：“结合木叶的现状和历史，我个人认为，三代火影战死才是对木叶最好的结果，起码他的名字还有理由被刻在慰灵碑上。你们说呢？”
    这冰冷狂妄的话语瞬间撕开了表面维持的和谐，问题一抛出，五个人都不说话了，寂静侵染这会议室里的每一寸空气，连唯一的呼吸声也几乎微不可闻。
    若以结果论罪，那么在坐的五位，都是三代执政时期的苦主，无一例外。
    “怎么不说话了？”面对几乎一手造就宇智波灭族的领导者，泉奈性格中恶劣的一面已蠢蠢欲动，他又转头望向扉间，调笑道：“扉间，不打算救一救你的‘好徒弟’吗？”
    “泉奈……别说了。”扉间无言以对，在那句话说出来时没有立刻反驳的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无疑是纠结的，但占了上风的……是放任局势。
    柱间叹了一口气，道：“谢谢你愿意表明态度泉奈。那么，富岳，你呢？”
    “宇智波不会和活着的三代目和谈。”富岳强硬表达了态度，这也在意料之中。
    柱间又将目光转向鸣人，他是有些期待鸣人能给出不同的答案，但当他与一双无神的蓝色眼眸对视时就知道不太可能了。
    “抱歉。”鸣人似乎才从长久的失神中清醒，道：“身为领袖，我本该指引方向，但在这件事上，我认为我没有发言权。在座的诸位都比我付出了更多的代价，我想你们的答案才能代表集体的意志。”
    “我弃权。”
    “无论你们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们。毕竟，这才是我们组成会议小组的初衷。”
    民选意见代表，代表再选代表，然后组成会议小组，投票决定最终的解决方案，这样的决策才能最大程度地惠及集体。由会议决定的方案，集体必须执行。
    哪怕是领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