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忧把银曜护在身后也不惧神女的目光,满心的疑惑等着她解答。
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让神女几次说出对她失望的话来,那副神情她总觉得有惺惺作态的嫌疑,但细想一下,人家一个神明也没必要和自己惺惺作态。
自己自认是没那个资格的。
君无忧等着答案,却见神女一挥手,将君无忧身边的其他人都弄得昏死了过去。
君无忧立即查探了几人的鼻息和神魂才安心下来。
“怎么?怕我杀了他们?”
神女一步步逼近,君无忧也无路可退。
“这几个没一个和你有关系的,你倒是乐意关心,杀了他们……哼!他们还不够格!我作为的你的亲姐姐,你是半点关怀也无,还真是讽刺!”
神女脸色愈发阴冷了,看得君无忧心里打鼓,这副尊容和之前神女施法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完全不同。
阴郁的神色像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而更让君无忧不解的是,神女话中的意思,亲姐姐?
在君无忧前世今生的记忆里都没有什么亲姐姐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呢?
君无忧下意识就是不相信,但是两人相同的容颜似乎很有说服力。
这种解释比起宋行之前所说的,自己是神女的转世这个说法来,君无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哪种更能令自己接受些。
“不相信?”
神女漫不经心地挑起君无忧的下巴,指尖划过君无忧细腻雪白的肌肤,嘴里说出了更令君无忧无法接受的事情。
“其实除了这张脸,我也不知道你我哪里像是姐妹,我是天生神女,世间最后一位神明,而你却是个怪胎。”
怪胎?
君无忧不知道神女具体是指的什么,但心觉接下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不相信也没办法,神族自创世以来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怪物,若非受了我和母神的恩泽,你都不可能出生。”
神女的指尖在君无忧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红痕,将君无忧的脸甩开,转而伸向了君无忧的脖颈。
“可怪胎就是怪胎,生来就带了灾祸,活不过三日就入了神墓,接着就是天地浩劫,引得无数生灵为你陪葬。”
神女倏地拉近了与君无忧的距离,贴着她的颈侧道:“我把你挖出来,给你畅游世间的机会,将来为我献祭,是你的荣幸,是我对你的恩德。”
神女的声音很轻,但说出的话却令君无忧遍体冰凉。
“记住了吗?”
神女松开了君无忧的脖颈,声音里都是蛊惑人心的魅惑。
君无忧紧皱眉头,握紧了拳头,心头对神女的厌恶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但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居然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君无忧用力摇了摇头,嘶吼道:“真是荒唐!”
“献祭……你想都别想,不可能的!”
君无忧吼出这几声,只觉心中郁气都散了不少。
“一个早死的灾星罢了,你别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神女睥睨着她,对于她的反抗很是恼火。
“是神女太把我当一回事了。”
君无忧指甲扣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神女与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像之前那样继续隐藏在我身边吗?给我灌输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神女虽然是世间最后一位神明,但也不是无所不能吧?”
君无忧一个又一个问题砸过去,神女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我想,神女一定舍不得杀了我,那就请神女指一条离开古墓的路吧。”
“呵!还有几分小聪明,你毁去了涅盘,我确实少了栖身之处,不过为我献祭是你的宿命,你逃不过的。”
君无忧心道,等个千八百年自己飞升上界,一定找到你的真身,全毁去了,看你还怎么活!
“你我血脉相连,我怎么会舍得你死呢,九星灯还等着你补全呢,好妹妹,我等着你主动来寻我。”
说着指尖就飞出一点灵光,君无忧躲避不及,光点正中眉心,瞬间昏了过去。
“好妹妹,时间快要来不及了,你可要快些成长起来。”
神女一改之前的态度,神情满是忧虑,看着君无忧身边几人,长叹一口气。
随即摇晃着灯盏,几人瞬间被收入灯盏之中,消失在了古墓之中。
与此同时,妖域发生了一波古怪的震动,从妖域中心蔓延向外,一直到了人族的地盘都没消停下来。
麒麟古墓在神女带着几人离开的瞬间就坍塌了,神女将几人放在一个山洞之中,随即也消散在了空中,了无踪迹,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君无忧醒来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山洞之中光线昏暗,君无忧一道灵力打出才照亮了四周,看清楚了自己身在何方。
山洞之中没有任何禁制,但君无忧醒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君无忧设下了几道结界,随即就看到了手边的画轴,打开一看发现竟是古墓之中紫云殿里所见的那幅画。
只是画中男女已经不见,木屋、秋千、梨花都变成了龙凤台,风雪漫天,火海重重。
龙凤台下,一只银色麒麟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君无忧指尖轻轻划过那处地方,忽地听见一声铃铛响,银曜就出现在了眼前。
“你……”
银曜有些迷茫地看着君无忧,又扫向四周,“你怎么出来的?”
银曜要看自己手中握着的雪花令牌,却见东西一出现就消散成片片雪花飘入了画中。
“也不重要了,你既然带我出来,收了我的信物,以后就是我的主人了。”
君无忧:???
不管君无忧的什么表情,银曜很是自觉,眼疾手快地从君无忧指尖刺出了一滴血。
还拿出了一个瓷瓶,硬挤出了几滴。
“每月我都需要你的血来修炼,否则我活不久的。”
“那你怎么活了这么多年?”
君无忧确认识海之中多了一重感应,也不纠结银曜以后会不会成为麻烦了。
已成定局的事情没必要再去烦恼。
“不一样的。”银曜指了指古画,“这是我的修炼之地,这也是我一直不能出古墓的原因,不过以后有你的血在,我可以在外多停留,宋行总算做了件好事。”
“日后你有事就唤我,无事就每月往里滴几滴血就行。”
说完银曜十分干脆地进入了画中,龙凤台上多了一头小麒麟。
君无忧收了画卷,摩挲着细小的出血伤口,伤口愈合得很快,已经没了痕迹。
地上还躺着一个游尘,比之前更加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