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向晚应当是想闲逛的,一路逛一路买,楼舒雨不乐意走了还被她硬拉着一起。
要问楼舒雨最是不能干脆利落拒绝的人是谁,那大概就是柳向晚了,不然她也不会在长大后第一次遇见柳向晚在她昏迷的时候赶紧跑。
柳向晚逗弄着一只新买的灵鸟,一边淡淡的问道:“你知道那个半妖的身份吗。”
楼舒雨拉着张脸,狭长的眼睛透着浓浓的拒绝,别说回答她了,能让她看一眼都是她在惯着那人。
“我猜你应该不知道”柳向晚买的是一只赤红色的灵鸟,叫声极为好听,她便一直提在手上,一派悠闲自在。
“蔚蓝水域你总该知道吧”柳向晚可不想瞒她,之前不说只是气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了觉得还是要提醒她一句。
“蔚蓝水域是水族的地盘,掌管那的便是赢鱼一族”她挂着雅笑,斜视了一眼越走越慢的楼舒雨:“那唤做师慕鱼的半妖脸上妖纹便是赢鱼一族的图腾。”
赢鱼稀少,属异兽,传闻所到之处便有水灾,所以千年前为了不让赢鱼祸害苍生,人族至尊便将其赶到了其南之地,取名蔚蓝水域,从此赢鱼一族便在蔚蓝水域扎根了。
“与我何干”楼舒雨觉得她说的这段属实莫名其妙。
“你自是不放在心上”柳向晚阴阳怪气了一番:“那半妖怕是半生都要牢牢记住你了。”
“为何?”她不解。
难得她主动发问,柳向晚自是要讨点好处,便把手中的笼子递了过去。
突然情商上线的楼舒雨默默接了过去。
柳向晚不慌不忙的又打开一把油纸伞让她撑着,看她不接便眼神示意了一下。
有一丝疑惑的楼舒雨寡淡的脸上露出郁闷来,伸手接了给她撑伞。
“看你年轻,姐姐便跟你说说这赢鱼吧”柳向晚一步三缓,似想将不远的街道拉长,慢悠悠的移动着。
“赢鱼可是上古奇珍异兽,虽比不得那凤凰游龙,可也不差,能跟人鱼一族比拼。”
“那半妖应当是赢鱼私通而来的产物,传承的不完整他自然不知道雾花灯的意义。”
柳向晚谈到雾花灯表情尤为难看:“在赢鱼族,雾花灯有同生共死之契约效果,也可是找个替身之意,两种效用,那半妖太过无用,使出来的是替身雾花灯,一旦你沾上了被他给契约了,你可就完了。”其实她并没有说完全,但好像她并不是很想完全告诉楼舒雨。
似是为了警告她,柳向晚回头手指就要点上她的脑袋,她倏然一歪头躲了过去。
已经点习惯了自家弟弟妹妹的柳向晚愣了一下,蓦然失笑,如果楼舒雨真是她弟弟,她估计要疯,这样的弟弟真不听话,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楼舒雨将话听了进去,心中对师慕鱼的印象就更差了。
而全然不知被自己在楼舒雨心中已经是负数的师慕鱼正赶外蔚蓝水域。
能去蔚蓝水域的都是妖族,化形的,未化形的都有。
妖族有互相吞噬吸收对方修为的能力,一路上可谓是险路重重。
轰——
黑色的身影从高空倒飞数十米撞断十几颗大树,又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
一个长着犄角的中年男人缓缓落到地面,对着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的人冷笑:“小杂鱼,鳞都没长齐,那来的底气敢反抗,哼!”
师慕鱼呸掉嘴里的血沫,脸上的妖纹亮起诡异的蓝色光芒,狠厉的表情在中年男人看来也只是小兽死前的徒劳举动。
“虽不知你这杂种怎么化型的,但吃了你为此能突破分神期也说不定”男人贪婪一笑,长舌头伸出来在空中飘动。
师慕鱼瘸着腿后退,右手蓦然握紧了黑月弯刀。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
中年男人在分神期,已经处于苍禹界强者的行列,师慕鱼不过一个金丹中期,连楼舒雨都打不过,何谈对抗一个分神期强者。
“负隅顽抗!”中年男人舌头陡然伸长卷住他的身体将其拖过来准备吃掉。
师慕鱼黑月弯刀插在地上仍然被缓缓拖行前进,中年男人就喜欢欣赏猎物挣扎的时刻,他偶然放松让猎物以为快要挣脱了,下一秒又使劲把人拖回来,让猎物反复享受绝望和希望的过程,直到猎物完全放弃抵抗他才开始进食。
中年不知是什么妖,一条舌头如钢筋般坚硬,黑月弯刀在上面砍了几百次都没能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屈辱钻满胸口,师慕鱼转身,一双黑眸里印出屋花灯的形状来,一条外形优美,色彩绚丽的有翼大鱼虚神蓦然出现在他身后,那虚神若隐若现,但不可否认这鱼美的不可方物,且还伴随着排山倒海的威势朝中年男人压去。
中年男人被陡然出现的赢鱼虚神一惊,一秒的微楞时刻就足以致命,那排山倒海的威压将他狠狠的压在地面上动弹不得,师慕鱼越压越狠,他将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全部用在了中年男人的身上。
中年男人发出愤怒的吼叫,下一刻他的身形就将地面压出一个大坑,等他再也爬不起来后他身上陡然失去全部力气仰面到,他双眼模糊,喉咙干的似乎要裂开,他深知现在还不能躺下,便浑浑噩噩的爬起来离开。
不知他走后多久,中年男人压出的深坑忽然跳出一只巨型蜥蜴,蜥蜴皮肤青绿,但却交缠着一丝丝紫线,看着就剧毒无比。
巨型蜥蜴在地上嗅了嗅,便攀岩走壁,速度奇快的朝师慕鱼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是师慕鱼第一次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本体,他未化型之前还是幼鱼,根本没有今天所展现出来的虚神长的那般华丽好看。
虚神的出现消耗了他大量的精气血,他连变回本体的能力都没有了,应该说自从他化型后他就很难变回妖族形态,兴许是半妖的血脉压制了他。
他脚步一刻不停,后面不但有追着想吃掉他的蜥蜴妖,周围还有各种虎视眈眈的妖兽和妖族。
他脚步纷乱,不时回头去看,狼狈的让他分外痛恨自己的弱小,他将下唇咬出了血也不觉得难受,现在他才明白人族体质那么弱为什么还要修行,因为弱小的不配主宰自己的生命。
慌乱的脚步忽然踩上软绵绵的物体,一道怒音让他嗡嗡嗡的脑子瞬间安静下来。
他靠在树干上,一双厉眼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一团白软,那怕这白团看起来软绵无害,可他却知道,这玩意感觉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