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真厉害。”白夜真诚地夸赞道。
要是别人这么说,应该只是客套一下,随口恭维。
但白夜他夸人的时候,不管组词多奇怪,都是真的在夸,因为他不会恭维这一套,也不会阴阳怪气。
当然,一般不了解他的人只会觉得他说话难听刻薄。
不过在他的想法里,自己说的都是客观事实。
比如曾经当着罗天聪的面叫人怂包……
比如让我“趁人之危”……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半夏慢慢走在前面,随手摘了一些种在路边的辣椒和蔬菜。
小小的山泉水从水沟里慢慢往下面流去,我们终于也到了半夏家门前。
“这就是你家?”张海山看着眼前破败的茅屋,有点难以置信。
我们也都默然无语。
这茅屋不仅破败,还很小,饱经风雨后已经摇摇欲坠。
一阵清风吹过,又带走了屋上的几根茅草,更显荒凉。
半夏点头道,“嗯,是我家,前段时间刚修补过。”
“没事的,大家进去休息吧。”半夏热情地推开了那扇什么都挡不住的门,“远来是客……”
他话还没说完,我们就发现茅屋的承重柱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半夏下意识抬头往上看,茅屋也在这一瞬间倒塌。
张海山距离他最近,伸手将人扯了出来。
茅草屋倒塌虽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是茅草却四处飞散起来,经历过风雨的茅草也已经腐烂,被震荡后变成细碎的灰尘在空气中飞散。
半夏盯着眼前倒塌的茅屋,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
他似乎有点迷茫,低声喃喃道,“我好像……也没有家了。”
旁边的张海山愣了一下,看向已经倒地的茅屋。
这一刻,他可能共情到了半夏的难过。
“没事,再帮你盖一间,这种屋子很容易盖出来。”张海山安慰道。
“但是现在我招待不了你们了。”半夏有点无奈,将怀中抱着的东西放下。
他走向茅屋,蹲下开始扒拉茅草。
“别清理了,天已经快暗了。”张海山伸手拉半夏,“明天我们帮你盖,肯定比这个还好。”
半夏嗯了一声,动作却没停,“不清理倒是没事,但总得把需要的东西拿出来吧,不然我们怎么做饭?”
听他这么说,张多多就道,“嫂子,那我们俩帮你。”
大家上前帮忙,就着暗淡的天光将埋在茅草下面的东西都清理出来。
半夏家里的东西不多,也就锅碗瓢盆和几张桌椅以及几块被子。
等所有东西都整理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烧起篝火,开始做饭。
半夏到旁边砌出的小水池清洗花生,另外又起了一个小灶将花生煮上。
张海山看着他切好一整块腊肉后直接下锅跟蔬菜炖,只觉得惊讶无比。
“你……你确定这样好吃吗?”张海山问道。
半夏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紧张地看了看那一大锅杂烩,“应该……好吃吧?我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不过我很少吃肉,所以这么做的机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