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怒火上头,吼她不想吃就饿死。
第二天中午再来给送饭的时候,看见那些饭还是原封不动。
江绾宁愿饿着肚子闷头睡觉,也不愿意低头吃饭,他一把掀开被子,拉着江绾坐起。
“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是你奶奶引起了并发症,脑梗抢救中,你要是想饿死,提前死了给你奶奶探路,我无话可说。”
傅砚辞放下饭出去了,江绾坐在床上发呆,望着远处的饭菜,没有任何的食欲。
赤脚下地,她疯狂敲门,喊道:“傅砚辞,你放我出去!你凭什么囚禁我!”
“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门外毫无反应。
江绾发泄尽了,浑身也没力气了,栽回到床上,睁着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晚上傅砚辞进门,看到依旧完好的饭菜,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他站在床畔,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烟头噙在嘴里,却到处找不到打火机。
索性,直接将烟扔进了垃圾桶。
江绾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手,手背上还带着淤青。
她拉着他的裤子,几近求饶的卑微,说:“你就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我跟你离婚不要一分钱,也不需要你再分神管江家的事了,我只要一本离婚证,好不好?”
傅砚辞低头看着她,背对着窗子,刚好投下一片阴影。
“离婚的事你就别想了,明天乖乖吃饭,让你去医院看你奶奶,工作你也可以干,你要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离婚。”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不跟我离婚?难道非要看我受你的折磨才高兴吗?”
“江绾,这辈子你就只能耗在我身上了,我不会放开你,你认命吧!”
傅砚辞退后一步,将裤腿上的手扯开,离开了。
从被关在房子里,到不愿意出去,江绾就躺在床上,两天两夜滴水未尽,加上刚流完产,人虚弱得厉害。
张妈看到她这副模样,直接在她床头跪下哭出声了。
“太太,先生出去了,你好歹吃点东西吧,女人的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人家小产都坐小月子呢,你第二天就下地了,以后落了病怎么办?”
“就当是我求你了,吃饭吧!”
江绾有气无力,背过身,只说:“你出去吧,别管我了。”
“不就是个低个头的事嘛,现在离不了婚又能怎么样?以后总有办法,不急于这一时……孩子没了难道就不活了吗?”
肉不剜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换在谁身上都一样。
江绾闭上眼,不去理会。
待到清净了之后,脑子里全是那晚自己流出去的血……
晚上十点,傅砚辞一身疲惫地回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问江绾的情况。
“还是不吃饭。”
他叹了口气,往楼上走去,可能是房屋许久不通风的原因,味道不好闻。
因为没拉窗帘,所以凭着月光他也能看清楚江绾的背影。
她太瘦了,背影很单薄。
“江绾,我联系颜玉环查到你吃的药了,那药被人动了手脚,但绝对不是我干的。”
“那种药药效强,吃了之后不过两个小时就开始发作了,所以我不排除任何人,包括张妈,念在那药是你新打开的,医院只要经手的人,我都会查,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给你结果。”
三天不吃不喝,是闹人命的,傅砚辞见她许久没做反应,迈步转向她的面前,鼻间的气息却越来越怪异。
“江绾。”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颊,冰得吓人,心上涌起不安,猛然掀起被子,立马凉了半截。
“江绾,江绾!”
傅砚辞立马疯了般,立马开了灯,从床单上扯下一条布,绑上江绾的胳膊。
“江绾,江绾……”他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楼下跑。
耳边的声音忽明忽暗,一滴水滴在了她的眼皮上,剩余的意识不多,仅仅供她分辨如此。
她赌赢了。
她只记得傅砚辞将她放在了后车座,然后就像差点流产那次,朝着电话那头怒吼。
他会急的,等她快死的时候,他才知道急了。
情况远比上次流产严重,进了医院之后,傅砚辞双眼猩红。
“病人失血性休克……”
急诊医生的声音传来,院长站在傅砚辞身边,心惊胆战。
“把她救活,只要把她救活,你们医院以后的任何费用,全由我来投资。”
院长颔首,“放心傅总,我们已经派出了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救活。”
说完话的院长出了一身冷汗。
没有像上次般的暴怒和急躁,这次的傅砚辞反而变得安静。
他坐在抢救室的走廊,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靠在铁椅上,高大的身姿挫败了下去。
直到看到人从抢救室推出来后,才有了一点点活气。
他不敢去看江绾缠着厚重绷带的手腕,想到两个小时前,自己看到的伤口,已经够他煎熬了。
依他的意思,将江绾转移到了icu,病房除了医生,不许任何人进入。
病房门口还站有两个保镖,每日三次轮换。
“傅总,董事会又闹了,有些事还得您亲自来坐镇。”
秦峰打来电话,傅砚辞只好开车回了公司。
一天一夜没合眼,傅砚辞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下午天还没黑,杨丹叫他回了老宅,遣散了保姆,只留下他们祖孙三个人。
“跪下。”
杨丹和傅文源坐在上首,傅砚辞没有任何狡辩,跪在客厅的地板上。
“我和你爷爷就算是白教你了,让你和方家人断干净,你就是不听,现在人都快被你欺负死了……我们拿什么给江家老太太交代?”
杨丹拿起竹板,冲着傅砚辞的后背不停地打,直到看见黄白色的竹板上面染了血,才住手。
“我和你奶奶现在也不指靠你了,公司能管就管,不想管现在就立马弃权,交给三方的人挺好,省心。”
“我们就当没教过你,你以后的事情自己解决,我们不管了,以后出去也别再说是我们教你的就好。”
傅文源气得不轻,咳嗽了好几声。
“走吧!”
为了培养这个孙子,他们耗费多少心血,现在看到他犯糊涂这样,还真不如不养。
下了最后通牒,傅砚辞拿上衣裳,走了。
刚上车,医院就打来电话。
“傅总,太太被林家的人带走了,我们没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