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华州刺史韩建,竟然胆大包天,将皇帝囚禁于一处秘密之地。此后,更是肆意妄为,假借皇帝之名随意下达诏书。这诏书一下,可不得了!只见诏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要册封他自己为镇国军节度使和匡国军节度使。不仅如此,这韩建还狮子大开口,命令各地的藩镇都必须向位于华州的行营进贡财物。
当时天下藩镇林立,其中势力最为强大的当数朱温、李克用以及杨行密等人所掌控的大藩镇。这些大藩镇皆拥有极为严密且高效的情报网络,对于韩建的所作所为可谓是了如指掌。他们深知这所谓的诏书不过是韩建的自导自演罢了,自然对其不理不睬,根本就不把这个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然而,远在南方的岭南、南平等地的那些小藩镇情况却有所不同。由于地处偏远,消息相对闭塞,再加上自身实力弱小,难以获取准确的情报。因此,当他们收到这份来自“皇帝”的诏书时,竟信以为真,丝毫没有怀疑其中有诈。于是乎,这些小藩镇纷纷按照诏书的要求,源源不断地向华州送去大量的财物珍宝。
而那韩建呢,则是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就这样,通过这种卑劣的手段,韩建轻轻松松便发了一笔数额惊人的横财,一时间可谓是风光无限。只是他这般胡作非为,终究是惹得天怒人怨,日后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恶果呢?
话说那李克用,本欲兴兵征讨韩建以救天子于危难之中。然而,命运多舛,其麾下竟现叛乱之人。想当年,李克用力挫李匡筹,勇夺幽州之地后,便委刘仁恭以幽州刺史之职。岂料这刘仁恭贪心不足蛇吞象,嫌弃此官职卑微,竟敢擅自僭称节度使。
如今李克用欲讨伐韩建,无奈兵力匮乏,遂传信刘仁恭,令其遣兵五千前来助阵。孰料那刘仁恭已然羽翼渐丰,全然不将昔日主公放在眼里,果断回绝了李克用的要求。李克用闻之勃然大怒,亲率三万精兵率先攻打刘仁恭。怎知此时的刘仁恭势力早已扩张至七州之地,拥兵十万之众。
两军交锋于木瓜涧,李克用未曾料到刘仁恭在此设下重重伏兵。一时间杀声震天,箭雨如蝗,李克用所部猝不及防,陷入重围。经过一番惨烈厮杀,最终李克用损兵折将,大半兵力皆丧于此役,只得狼狈逃回晋阳。经此一败,李克用气急攻心,病倒榻上。偏逢此时,河东大地遭遇罕见大旱,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如此一来,李克用更是无力发兵攻打华州。
正当李克用困窘之际,幸得向同定难军与河中军借来些许粮草,方才解了燃眉之急。稍作休整后,李克用决意先攻打兴元府,待抢掠足够的粮食后,不仅要归还定难军与河中军所借之粮,更要重振旗鼓,再次挥师直指华州,以救落难的皇帝大臣。
话说那一边,朱温得知皇帝被韩建所扣押之后,心中大怒,立即派遣使者前往韩建处传话。使者言辞犀利地警告韩建,如果他不尽快释放皇帝,朱温将毫不犹豫地率领大军前来讨伐,誓要将其彻底消灭。
与此同时,李克用这位强大的藩镇势力也对韩建发出了类似的威胁。面对朱温和李克用这两大巨头的双重压力,韩建顿时感到惶恐不安。他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这两位强敌相抗衡,若是执意不放皇帝,恐怕等待他的唯有毁灭一途。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韩建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无奈地长叹一声,下令打开城门,恭恭敬敬地送皇帝返回长安。然而此时的皇帝,早已不复当初离京时的威风模样。想当初,皇帝离开长安之时,尚有十位亲王以及数千名精锐军队相随护驾,场面何等壮观!可如今归来之际,身边却仅仅剩下一后、两妃、几个大臣以及数十个忠心耿耿的太监和宫女。
再看那曾经繁华无比的长安城,历经李茂贞的凤翔军先后两次疯狂洗劫,已然变得破败不堪,满目疮痍。昔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百姓们大都逃离了这座城市,就连那些富有的人家也跑得一个不剩。城中仅留下几千户穷苦之人无处可去,只能在这片废墟之中苦苦煎熬。
值得庆幸的是,兴元情报司长安站的人员及时伸出援手。他们伪装成粮商,每日不辞辛劳地熬煮米粥,并分发给这些饥肠辘辘的难民。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善举,才使得长安城内这仅剩的几千人才得以勉强维持生计。若非如此,恐怕这些可怜的人们早就已经饿死街头,成为孤魂野鬼了。
话说那堂堂一国之君皇帝李晔与他的皇后何氏,此刻竟然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站在粥棚前,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领取那一碗能够果腹的稀粥来充饥。周围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他们嘈杂地交谈着,声音此起彼伏。由于李晔与何氏衣衫破烂,没有人认出他们是皇帝和皇后,当然就算认出来了,也不会给予任何尊重。毕竟这位无能的皇帝给长安百姓带来了太多的灾难。
只听得其中一名难民说道:“这粮食啊,其实都是兴元府的楚大帅给咱们送来的!”此言一出,周遭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另一名难民紧接着感慨道:“是啊!这位楚大帅可真是个大好人呐,不仅送来了救命的粮食,还做了好多其他的善事呢!”接着便有人开始细数起楚大帅所行的种种善举,如消灭土匪、修缮道路、兴办学校等等。
李晔默默地听着这些话语,心中懊悔不已。想当初,自己竟下令派兵去攻打兴元府,若不是如此,如今自己与皇后若是能逃难至兴元府,想必日子定然会好过得多吧?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恨也是徒劳无功了。
李晔望着眼前的皇后,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他声音颤抖着说道:“今日才知,楚靖平是忠臣啊!难怪杜丞相要将女儿嫁给他,倘若时光真能倒流,朕定会毫不犹豫地听从杜丞相的谏言啊!当初就不该执意攻打那兴元府,而是应将兴元军速速调遣至长安,让他们肩负起守卫京城之重任。如此一来,长安又怎会遭受这等灭顶之灾呢?都怪朕一时糊涂,刚愎自用,才导致如今这般局面……”说到此处,李晔已是泣不成声,满心懊悔与自责交织在一起,令他痛苦不堪。
就在这个时候,楚靖平率领着钟离以及金俊眉等诸位将领,统率着整整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商州。这三万军队很有精神,士气高昂,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但却毫无倦意。而当他们与商州本地的两万守军会合之后,兵力瞬间壮大到了令人瞩目的五万之众!面对如此规模庞大的军力,楚靖平心中暗自思忖:“有此五万精锐之士,应对那河东军应当是绰绰有余了。”
与此同时,商州刺史郭从海得知楚靖平等人到来的消息后,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带领着城中的防御使、州司马以及团练使等一众官员出城相迎。只见郭从海身着一袭红色官袍,面带微笑,快步走向前来。他身后的防御使、州司马和团练使们也都神情恭敬,紧跟其后。待走近楚靖平一行人时,郭从海拱手作揖,朗声道:“下官郭从海恭迎大帅大驾光临!”
楚靖平见状,翻身下马,回礼道:“郭兄弟客气了,此次前来还望多多仰仗贵地将士之力啊。”双方一番寒暄过后,便一同进城商议军事部署去了。
在宽敞而明亮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郭从海一脸忧虑地走到正全神贯注看着地图的楚靖平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大帅啊!咱们现在把整整五万大军全都集结在了商州这边,准备全力应对河东军。可我这心里老是犯嘀咕,您说咱们那老对头汴州军会不会趁着这个空当儿,来个乘虚而入呢?要是真这样的话,那金州可就要陷入险境啦!”
楚靖平听到这话,却只是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郭从海,缓缓开口解释道:“放心吧,从海,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你想想看,朱温上个月才派遣庞师古和氐叔综率领大军攻下了山东二朱最后的两座城池——兖州和郓州。朱瑄更是惨遭杀害,朱瑾则带着残余部队狼狈逃往淮南。朱温下令让杨行密交人,结果遭到拒绝后,便又派出庞师古和葛从周统率着十万雄兵前去攻打淮南。如今他们已经成功攻占了相城和毫州,正朝着寿州步步紧逼呢!而且,杨行密也已经调动起所有能够灵活调配的兵力,跟汴州军展开一场生死较量。再加上朱温刚刚吞并掉的山东那十几个州,到处都有人起兵叛乱。依我看呐,朱温起码得调遣五万兵马过去,才能勉强稳定住山东那边的局势。所以呀,他哪还有多余的机动兵力可以抽调出来搞小动作呢?虽说他手底下号称有着足足五十万大军,但他需要守卫的地方多达四十几个州呢!这么多地方,大多数军队都得分散驻守,根本没法轻易抽身。”
钟离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说道:“此次前来之人为何竟是李嗣源,而并非李克用亲至?莫非他们当真如此轻视于我等不成?”
一旁的金俊眉听闻此言,略作思索后回应道:“据闻李克用近日竟被那刘仁恭小儿给气得病倒了,也不知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啊。”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楚靖平开口道:“这消息应当不假,李克用确实身患疾病。若其身体无恙,以他之性格定会亲自率军而来。要知道,河东军所拥有的机动兵力总计不过才十几万人马罢了。然而此番他却毫不犹豫地派遣出了整整十万大军,此数量已然不少。更何况,就连河东军中最为倚重的两大谋士——周德威与盖寓都已悉数派出。至于李嗣源嘛,如今可是当之无愧的河东军第一大将,其外号‘河东烈豹’更是威名远扬。依我看呐,就凭他的实力与威望,完全有资格担当此次出征的主帅一职。”
郭从海面色凝重地说道:“此次来袭的这十万河东军不容小觑啊!其中竟有足足七万之众乃是骑兵,另外还有三万则是步兵。诸位要知道,这骑兵最大的优势便是其机动性极强,一旦交锋起来,若是他们觉得能够取胜,便会毫不犹豫地猛冲猛打;可要是发现局势不利,便能迅速撤离战场,让我们根本无法追击。所以说,想要和他们正面硬碰硬地展开一场堂堂正正的大战,实在是难上加难呐!为此,我已然下达了指令,要求商州辖下的各个县、镇以及村庄全部施行坚壁清野之计策。那些规模较小的村寨统统舍弃掉,将所有力量集中到较大的村寨之中进行顽强抵抗。如此一来,不管他们从哪个方向发起进攻,咱们都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占到半点便宜!”
就在此时,中军大帐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一名神色匆匆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他身穿甲胄,腰佩长剑,正是军中负责传递消息和执行军令的中军司马。只见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高声禀报道:“启禀大帅!刚刚得到最新军情,河东军有了新的动向。据探子回报,一支规模庞大的河东军骑兵队伍突然出现在了商州北面的商南县境内。这数千铁骑来势汹汹,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而来。他们已经对附近的数个村寨发动了猛烈攻击,但令人欣慰的是,这些村寨凭借着坚固的防御工事和村民们的顽强抵抗,成功地抵御住了敌军的进攻。然而,河东军并未善罢甘休,如今他们已经将商南县城团团围住,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