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回道:“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咱们家的人每天都在谈论这个,城里也有不少人说这件事呢。”
巧巧心里叫苦,这种大逆不道之言要是传到宫里,一家人就要倒了霉了,她问鸿雁到底是听谁说的,鸿雁告知是府上一名叫来旺的人说的,巧巧便叫了来旺问话,层层查下来最终是听一名三等女使竹桃说的。
巧巧又叫来竹桃问话,看那竹桃老老实实,十分乖巧,却并不熟悉,她生气地问道:“你是宫里送来的,怎么敢随意散播谣言?”
竹桃哭哭啼啼,被吓得立马下跪磕头,哆哆嗦嗦地回道:“奴婢不敢,我也是听城里人说的,就跟他们闲聊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不知道惹怒了娘子,奴婢该死。”
巧巧看这竹桃慌张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了,于是叫竹桃下去,并吩咐除了一小就在姜家伺候的可以进入内院,其他后来的人一律不许进入内院。
她又将这件事告诉了赵启,赵启听了也觉得奇怪,那天屋子里只有三个人,这些话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竹桃固然可疑,可是也难保不是赵桓故意放出风去,将自己打压下去。
他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只是想有机会就把竹桃和那天一起来的宫女送回宫里,或者许配人家出去,这事儿一时搁下了。
谁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竟一点一点传到了徽宗耳朵里。
这日慕容贵妃将听来的话都告诉了徽宗,徽宗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想:“虽然赵启是大哥,但是这赵启终究是来路不明,二十多不知道哪里去了,对于皇家了解太少,大位是绝不可能传给他的。不如让他搬到洛阳去,免除后患。但是让他毫无理由地搬出开封又不太合适,毕竟是自己的直系,该怎么办呢?”
他想赵启一直说自己是什么从未来来的,不如就让他把未来的事情写下来,写错一件便是欺君之罪,那个时候就可以把他赶出开封了。
于是他叫人传来赵启,让他将接下来三个人会发生的事情一一写下来。
赵启照实写道:“四月江西、广东有大盗聚众抢劫,五月有位太学生叫朱梦说的会上书要求减少宦官的权利,六月太白昼见即在白天可以看见金星。”
四月初果然有人上书江西、广东有大盗聚众抢劫,徽宗各派了一名武将前去镇压。
徽宗一开始并不相信赵启的说词,但是四月已经实现,六月要是真的它也阻止不了,唯独五月的太学生上书可以阻止。
徽宗这日让人传来国子监祭酒郭孝友,问道:“听闻太学生最近妄议国政极多,大多数都是书生之言,于国无益反而有害,五月他们不许让他们上书妄议国事。”
那郭孝友虽然是婉约派的人物,性格却十分刚直,听了徽宗的话他很不高兴,回道:“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吧。”
徽宗本想一句话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没想到遇见了一位来跟他讲道理的,他嗔道:“我难道不知道吗,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听他们说话,难道这朝中许多大臣不会提意见吗。”
徽宗哼了一声就要走,郭孝友却拦在他前面。
徽宗问道:“你敢拦我去路?”
郭孝友回道:“不敢拦官家去路,只是为讲清楚道理。”
徽宗轻佻一笑,说道:“不敢就好,你给我走开。”推开郭孝友就走。
郭孝友在后面拉徽宗,一用力便将徽宗的衣袖扯断了,徽宗怒道:“你干什么?”
郭孝友自知失礼,连忙双手举起袖子鞠躬回道:“今日为学习圣人的道理断了衣袖,他日我太学生定然为官家鞠躬尽瘁。”
徽宗本来很生气,现在又被他的转折弄的不会了,只得苦笑道:“行,你愿意写就写吧,只是别让那个叫朱梦书的写。”言罢走了。
郭孝友愣在原地,心想:“这朱梦书是谁,让官家这么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