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元月17号下午17时,燕京城天降大雪。
雪花纷飞之中,鼓楼东大街和南锣鼓巷的交叉口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一名骑乘电动车的外卖员与一辆老年代步电动三轮相撞,外卖员摔倒时头部撞在了南锣鼓巷口的挡车石球上面,当场死亡。
经查,死者名叫贾奇安,黑省鹤乡人,享年54岁。
贾奇安的一生颇为坎坷,高中学历,35岁以前曾在鹤乡市某机械厂工作,后下岗自谋职业。
35岁离婚后,来到燕京投奔哥哥,却遭到嫂子嫌弃,愤然出走,从此孤身闯荡,成为北漂大军中的一员。
在北漂生涯里,贾奇安租住在地下室、当过票贩、做过保安,始终未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却以外卖老哥的形象了此残生。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就如同这隆冬里的一片雪花,落入滚滚红尘,混在茫茫积雪之中,被人踩踏、清扫成堆,又在天气转暖时融化蒸发,留不下任何痕迹。
最多,只能收获围观者们几声唏嘘:这人命苦啊,就为了多挣几块钱,命就没了。
……
然而围观的人们却不会知道,在历史上的1965年,同是元月17日的17点,同在鼓楼东大街的南锣鼓巷出口,放学回家的贾梗也倒在了这个地方。
贾梗遭遇的不是车祸,他是被人给揍了,好几个人揍他一个。
揍贾梗的,是五个半大孩子,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们不是学生,他们是佛爷。
至于揍人的原因也很简单,这几个佛爷扒活儿的时候被贾梗看见了。
他们偷了一个漂亮女人的荷包,荷包的失主对此一无所知,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南锣鼓巷,几个佛爷立即凑到一起打开荷包查看赃款。
佛爷的规矩就是这样,盗窃成功的第一时间必须聚拢起来查验赃款总数,否则就有了分赃不均的可能。
分赃不均是佛爷的大忌,那可是会导致内讧的。谁都不愿意内讧,毕竟这年月家家户户都穷的叮当响,想偷点钱粮着实艰难,佛爷们更需要抱团取暖。
可就在他们开始数钱时,却发现附近竟然有一个小学生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这还了得?
甭管这学生是否会去告发,都必须给他一个教训,佛爷们办事也是你能看的?揍他!
其实,贾梗挨得这顿揍并不如何严重,基本上可以认定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较强的那种。
甚至侮辱性也不怎么强。毕竟对方都是一些十五岁左右的孩子,而贾梗算上虚岁也才十三岁,高小六年级还没上完半个学期。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被五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揍趴下了,这很丢人吗?好像也不算很丢人。
任谁来评价这事,都不会觉得贾梗怯懦窝囊,反而多半会说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还手就对了!
所以若是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在五个佛爷离开后,贾梗就该爬起来回家,把这次挨打的糗事烂在肚子里。
哪怕那个被偷了钱的女人是他家的邻居娄晓娥,他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起。反正丢钱的不是他,反正人家娄晓娥的父亲是资本家,丢点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然而好巧不巧的,就在贾梗被佛爷们打倒在地的一瞬间,来自2024年的、贾奇安的灵魂穿进了他的脑海。
两股不同时代、不同经历的记忆瞬间融合,在贾梗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场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剧烈震荡,贾梗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苏醒的时候,贾梗已经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映入眼帘的是三张女人的脸孔,两张俏丽,一张慈祥。
俏丽的两张脸,一个是贾梗的母亲秦淮茹,另一个是他的班主任冉秋叶,慈祥的那张脸,则是他的奶奶贾张氏。
是的,自从儿子贾东旭死了以后,贾张氏这张胖乎乎的老脸、就只有面对孙子贾梗的时候才会露出慈祥的神情。
发现贾梗睁开了眼睛,贾张氏瞬间泪落如雨,“哎呀我的大孙子吔,你可算醒了,你吓死奶奶了!你这是咋地了?是不是被车给撞了?”
贾梗见状就是心头一暖,别说贾张氏奸懒馋滑坏,那是对待别人,对她孙子那叫一个春天般的温暖。
没办法,谁让咱穿到贾梗身上了呢?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了啊!
当即微微一笑道:“奶奶你别哭,我没事。”
也不等贾张氏回答,随即看向青春美丽的冉秋叶道:“冉老师,你怎么来了?”
不等冉秋叶回答,秦淮茹已经俏脸一沉道:“你说冉老师怎么来了?多亏了冉老师把你送回来,不然你就是死在大街上都没人管!还不赶紧谢谢冉老师?”
这时冉秋叶才微笑说道:“贾梗你发生什么事了?我下班回家时就看见你昏倒在巷子北口,你是被车撞了吗?”
贾梗恍然道:“哦,不是,就是中午没吃饱饭饿晕了,嗯,我可能有点低血糖,谢谢你了冉老师,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冉老师,我会一辈子报答你对我的恩情,以身相许,给你做牛做马……”
贾梗这一通小嘴叭叭,把贾张氏秦淮茹婆媳以及冉秋叶都听傻了。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这……这是一个小学生能说出来的话么?
不仅知道低血糖,还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还以身相许?做牛做马?这都哪跟哪啊?
面对三个女人的惊愕神情,贾梗不禁暗暗好笑。
就冉老师这颜值,不论嫁给谁都是好白菜让猪拱了,还是给我留着吧!我是不会介意童养媳哦不,是不会介意师生恋的。
什么?你说我棒梗养不活冉秋叶,别闹了,咱可是带着空间穿越过来的!
如果说此时的贾梗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底气不足,那就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他这个空间到底怎么用。
就在三个女人目瞪口呆之时,忽听有人敲门,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秦姐在家吗?”
听见这个声音,坐在电线轴盘上的贾当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妈,傻柱叔叔给咱家送饭来了。”
秦淮如闻声就是俏脸一红,颇为心虚地看了冉秋叶一眼,就起身过去开门。
贾张氏则是一脸的厌恶地看向儿媳妇的背影,一句“小娼妇”已经含在嘴里,却碍于冉秋叶在场、不得不生生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