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梗这一手绝活儿很是震撼,钟跃民不是很确定地问道:“你这是鹰爪功吧?我在少年武术队见过教练用手抠汽水瓶盖,也像你一样轻松。”
语气里,已然隐隐有了几丝敬畏。
贾梗笑着摇头,“我这不是什么功,就是经常抠,抠多了就熟悉了,喏……”
说话间他又从背后书包里拿出来三瓶北冰洋汽水,用右手大拇指甲抵住瓶盖下方的锯齿,轻轻一挑,只听“啵”的一声,汽水瓶盖越过头顶的白炽灯,打在天花板上又掉落下来。
钟跃民和李奎勇目瞪口呆,还有这样启瓶子的?真没见过!
贾梗仰头喝了一口汽水,刚才跟钟跃民一番掰扯实在有些口干舌燥,忽然扭头,噗地喷出去半口,连忙把另只手上夹着的两瓶汽水递给李钟二人。
“你们也试试。”
钟跃民和李奎勇哪敢出这个丑,老老实实地用筷子尾端加手指形成杠杆,撬开瓶盖。
他俩这手启瓶方式,原本在四九城里也算是颇具江湖色彩的了,可是现在跟贾梗的一比,简直啥也不是。
贾梗无意借题发挥,率先拿起酒杯,“奎勇,跃民,我这么叫你可以吧?来,咱兄弟仨走一个。”
钟李二人同时变色,李奎勇道:“一口干?”
贾梗道:“不不不,咱们又不是拼酒量,就是喝一口,喝多喝少各人随意。”
“好,走一个!”
“走一个!”
三人都喝了一大口,李奎勇和钟跃民都是第一次喝白酒,表情都是极为痛苦,唯有贾梗一脸的享受状,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吃菜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钟李二人连忙跟着吃菜,只是这不吃则已,一吃顿时瞪圆了眼睛,贾梗见状急忙问道:“怎么?是太辣吗?吃不习惯?”
李奎勇和钟跃民连连摇头摆手,咽下菜,李奎勇率先道:“太好吃了!这菜怎么这么好吃?”
李奎勇也还罢了,这辈子还没下过馆子,口味有待开发。
可是钟跃民则不同,钟跃民他爸曾经是师长,后来转业成副部级干部,他从小跟着他爸没少吃好东西,什么八大楼、新侨饭店、老莫餐厅都是去过不止一次的。
但是此刻钟跃民觉得,即便是那些名声远扬的饭店里的名菜,也不如此刻桌上这两道菜好吃。
这下贾梗可就有的吹了,“我悄悄告诉你俩,千万别跟外人说,今晚这位大厨,可是经常给大领导做菜的!”
钟跃民有些不服气,问道:“多大的领导?”
钟跃民他爸爸就是副部级高干,可是家里也只能雇个保姆兼职做饭做菜,要说专门配厨师,那至少也得是比他爸爸高两级的领导才行。
可是,能给那种级别的大领导做菜的厨师,怎么可能给自己三个小学生做菜?
就算用脚指头想,也是不可能!贾梗怎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对于钟跃民的质疑,贾梗早有心理准备,也懒得解释,钟跃民不信又能怎样?自己又不是只能凭借傻柱的手艺给自己长脸。
其实,就是傻柱本人,都不知道他去为之烹饪的那位大领导是什么级别,他甚至连大领导的姓名都不知道。
而贾梗却知道,那位让傻柱做酸菜鱼的大领导是谁,现在只是他一个人知道,再过十几年,那就是地球人都知道。
贾梗唯一拿捏不准的是傻柱首次给大领导做菜的日子,约摸着就在年前这段时间。
贾梗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他的老妈秦淮茹去了傻柱家里,请傻柱帮忙替她参加后天的家长会,却被傻柱拒绝了。
傻柱拒绝秦淮茹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他已经接到了杨厂长的通知,后天要到一个大领导家里去做菜。
既然是杨厂长派活儿,十个秦淮茹也顶不过。傻柱为此很是惋惜,这等于丧失了一次给棒梗当后爸的机会,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拗不过大腿。
由于是第一次喝白酒,李奎勇和钟跃民都不敢放量,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
所以贾梗就多喝了些。大致是钟李二人喝一瓶,贾梗一个人喝一瓶的样子。
这1斤红星二锅头真不是盖的,贾梗感觉有些晕,醺醺然陶陶然的感觉。
他很享受这个感觉。因为上一世他四十岁以后已经喝不到这样好喝的粮食酒。
只有运粮食进厂,烟筒冒烟,运酒糟出厂的酒厂才会生产粮食酒。否则都是所谓的液态发酵酿酒法,即酒精兑水。
贾梗感谢苍天让他穿到了这个年代,这个年代纵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可白酒却是好的,不论便宜还是贵,终究是固态发酵的粮食酒居多。
像后世的网文里写主角喝多了第二天头疼欲裂,口干舌燥,一看作者就是不会喝酒的。那都是喝了酒精兑水之后的正常反应,喝粮食酒是不会这样的,哪怕喝死,死前死后都不会头疼,更不会口干。
傻柱后上来的几道菜比前两道更好吃,更鲜美,即使一万个不信,钟跃民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他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菜。
饭后,贾梗为了不使这两兄弟的家里担心,就提议送他们回家,钟跃民和李奎勇坚决不接受,贾梗坚决要送,最终贾梗以今晚他喝的最多为由,力压李钟二人,取得了话语权。
不服气?不服你再喝一瓶二锅头啊?你敢喝,我就让你当话事人!
但凡这场酒局的氛围差一点,钟跃民也就跟贾梗杠上了,可是谁让今晚的气氛这么好、这么融洽呢?
所以只能让了贾梗。
这将是一场铭刻在记忆中的美好往事,如果过程里发生了争执,就会在美好的记忆里抹上一层阴影,谁都不想这样。
贾梗骑着三轮车,把李奎勇,钟跃民,连同钟跃民的自行车都拉在车斗里,三个人就这么慢慢悠悠的在街道中间晃荡,也不担心发生交通事故。
话说这个时代里汽车本来就少得可怜,基本都是公家的,一到天黑,司机都下班回家了,汽车也就都趴在单位的车库里。
所以贾梗才敢这样在大街上信马由缰,无所顾忌地胡吹海侃,不知道怎么,钟跃民就聊起了上中学以后怎么玩这个话题,贾梗一听,立马就说他能猜到钟李二人的理想。
钟跃民和李奎勇自然不信,三个人就打了一场赌,赌注是谁赢了谁做三人之中的老大。
然而这个赌约里面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贾梗把钟李二人的理想都猜错了,那么钟李二人谁做老大?
贾梗说这个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咱们先把第一步决出来再说。
李奎勇和钟跃民都不是喜欢耍心眼的人,即便真想耍心眼,那也是耍在嘴上、耍在当面,用后世的话说,这俩都是直男癌。
所以他们爽快地同意了贾梗的提议,“你说吧!”
“嗯,你说!”
贾梗笑眯眯地看了看李奎勇,道:“我先猜你的,你的好猜些。你的理想吧,就是中学毕业以后,找一家机械厂上班,当一名技术工人,替你爸爸撑起你家的大梁,我猜的对不对?”
李奎勇已经呆住了,直勾勾地看着贾梗,仿佛看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