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梗这天去了哪?在干啥?
贾梗这天尽打架了。
贾梗还真是为了打架出来转悠的,只不过却不是为了跟这些人打架。他在找那几个佛爷和刘四,可是佛爷没找到,刘四也没见着,小流氓却碰见了好几拨。
其实这也不能怪四九城里的小流氓,谁让他穿了一件空军夹克溜大街呢,这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无比刺眼!
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个头也没窜起来,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不就等于是在说:快来抢啊,早来早有,晚来就没了。
贾梗也意识到这一点了,有一说一,就他现在这副身架,若是跟李奎勇和钟跃民站在一起,还真逊了些。但凡有不认识的人看见,准把李钟二人当成初中生,而他还得是个小学生。
没办法啊,人钟跃民从小吃的就好、营养足,个头长得高不是正常么。
而李奎勇虽然最近几年生活艰苦,可是以前他妹妹们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家日子过得也是不错的,何况他从小就帮父亲干活,干活也是一种锻炼,也能把身子骨和身子架撑开。
更何况,人奎勇还练过摔跤。
唯独贾梗,是从小穷到大,穷也就罢了,关键是家里长辈还惯着他,把他当个公子哥来养。
要不咋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有些人真的不值得怜悯。
就比如这些惯孩子的。人家富人惯孩子,有钱给孩子铺路,也有钱给孩子擦屁股,更有钱保障孩子一辈子饿不着。
可是你家里都穷得叮当响、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还不肯让孩子干一点活,这不妥妥的害孩子吗?不不,这不止是害孩子,这是害全家呢。
这不贾梗家里就是这样,把个贾梗养的是干啥啥不行,就连块头都比李奎勇和钟跃民弱小了一号。
就这小身板,还要穿空军夹克?要知道这时候空军夹克可比什么军装、将校尼大衣稀罕多了,全国才有几个飞行员啊?
所以不管谁看见他这身行头都想抢,不一定为了抢来穿,而是不抢白不抢。
问题是,人贾梗有空间啊。不仅有空间,还特么的有盖世神功!
这谁受得了?所以这一上午他尽在大街上揍人了。
因为他没下死手,只用大慈大悲千叶手耍人玩,所以有人挨了揍也还不服,让他留下名字,扬言要报复。
他也实在,直接给人留下五个字:东城棒梗哥。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大家都缺衣服穿?还是因为那些大院子弟穿军装、戴军帽装逼遭人恨?
总之这个时代里的四九城就是这样,在那些稍微偏僻的角落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被抢。除了抢将校呢大衣和军装外,更多的是抢军帽。
毕竟抢军帽更容易一些,一走一过伸出手臂一划拉就抢走了,对方多半不敢追上来讨要,否则就要看谁的战斗力高了。
反观要抢衣服就不容易了,除非将被抢者吓唬住或者打服气,否则可操作性不大。
走着走着,贾梗琢磨着自己应该去买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这东西虽然空间商城也有,10个嫉妒值就能买一辆科技感十足的现代山地车,可是骑到大街上太过惊世骇俗,问你哪来的你怎么说?
说换的都不行,因为这玩意目前全世界都没有,而问你的人却一定会认为你是从国外弄来的。
这个时候作为平民百姓、只要你能拿出来国外的东西,那么来路就只有两条,一条是湾岛运输机给潜伏特务空投的,一条是闽省那边的海岸线、从海里漂上来的。
无论你被认定属于这两条的哪一条,都有敌特嫌疑。抓进去是一定的,至少也得办你个通敌的罪名,要么屈打成招,要么牢底坐穿。
再说当代的凤凰锰钢、永久二八大杠,这些五六十年代出品的自行车,空间里有没有?还真有,可那是当古董卖的,15嫉妒值一辆。
15嫉妒值倒也不多,可是贾梗觉得亏啊!凭啥一辆老式自行车比后世一万多的自行车更贵?他接受不了。
所以他还是决定去商店里买一辆,不就是一百多块钱吗,毛毛雨啦。
他决定去百货大楼逛一逛,昨天没去,今天补上。
虽然手上没有自行车票,但说不定哪个顾客身上就有呢,到时候自己跟他换换说不定能成。
百货大楼就在东安市场的对面,隔着一条王府井大街彼此相望。
贾梗刚走到楼门口,就又碰见了一起抢军帽的,那是两个骑着自行车的顽主,他们本身就穿着军装,只是没戴军帽,这自然是方便他们抢夺别人的帽子以后戴头上。
被抢者是四个孩子三男一女,相互之间都拉着手,明显是一家的。
看起来这四个孩子的家庭环境应该很不错,因为他们四个都带着一顶棉军帽,就是雷锋那种样式的,后世都把这种棉军帽叫做雷锋帽。
这四个孩子可能是刚从百货大楼里出来,所以看起来都不冷,他们的帽子耳朵也都是翻上去的,这就方便了那两个顽主的抢夺。
俩顽主的年龄都不小了,一个得有十八九,另一个看上去至少也有二十三四。
而这四个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也不如自己大,说不定小学只上到四五年级。
俩顽主够嚣张,而且很从容。骑车过来、手捏车闸柄,单脚撑地,正好把四个孩子夹在中间,然后就伸手去抢帽子。
嘴里还聊着闲天:“咱们得挑挑,太小的就不要了。不然拿回去也是被别人抢。”
这话倒是有道理,小号帽子抢回去也只能给小孩戴,小孩戴肯定是防不住别人抢的。
这四个孩子当然不肯这么被人抢走帽子,年纪最大的孩子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有人抢军帽啦!”
这嗓门儿真不小,可惜没什么卵用,今天星期三,不是休息日,百货大楼的客流量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还有几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经过路过只当听不见。
俩顽主被这嗓子吓得不轻,也紧张地四处张望,发现没人过来管,那个年纪大的就扇了大孩子一个嘴巴,“再喊啊,看我不抽死你!”
大孩子挨了打气得不行,脸涨得红红的,唯独眼里没有眼泪,只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对方。
年轻点的顽主趁机把四个孩子的帽子都抢了下来,轮流用自己脑袋试大小。
大孩子没哭,其余三个孩子眼里却流出了泪水,看样子不是怕的,而是气的,更因为他们自知无力对抗两个大人。
贾梗看到这里,觉得这四个孩子值得自己帮一帮,就悠悠说道:“我说你们俩还要不要点逼脸?这么大人了,抢了人家孩子的帽子还不算,还要打人,做事没有底线了?”
俩顽主转过头来,看见贾梗比那挨打的孩子也大不了多少,关键是还穿着一件空军夹克——这夹克虽然自己穿了未必合身,可是抢回家留作纪念也好啊!
二十三四岁的那个就笑了,“还有主动来送的,今天什么日子?活该哥们儿发财!”
贾梗却懒得再说话了,他觉得对于这种抢了人家帽子还要欺负人的玩意,自己没有义务教育他们改邪归正,尤其没有用语言教育的必要。
所以他漫不经心地上前,抓住了年轻些那人的手臂,反手往身后一甩,这下精彩了。
就像马戏团里的杂耍表演一般,四顶帽子,一辆自行车,外加一个手舞足蹈的大活人一齐飞上了半空。
只不过,四顶帽子以及那辆自行车都在半空中与人分开了。
贾梗趁这工夫原地跳起,在膝盖高出四个孩子的脑瓜顶时,弹出小腿,正中打人那个顽主的面门。
自然而然的,顽主就飞了起来,飞向百货大楼的正门。
贾梗不等落地,先将先飞起的自行车大梁抓在手中,另一只手往空中一划拉,将四顶帽子扫向旁边。
有趣的事情出现了,这四顶军帽,就像后世人玩的那种手抛飞盘一样,旋转着飞向了四个孩子,飞行路线十分准确。
在孩子们接帽子的时候,贾梗和自行车同时落地,又从大孩子身边伸过手臂,抓住了另一辆摇摇欲坠的自行车。
几乎同时,王府井大街上,正有一辆吉普车变道靠边,忽见空中一道人影张牙舞爪地落了下来,紧急刹车都没来得及,人影重重地砸在挡风玻璃上。
驾驶员吓得连忙开门下车,再看路边时,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小孩正骑着两辆自行车扬长而去。
这孩子是怎么骑的呢?自己蹬一辆,右臂平探向右,右手控住了右边自行车车的左把。好车技呀!
然后他才看见刚刚把帽子带回头上的四个孩子,“赵山,赵高,赵水,赵长,还愣着干啥,上车啊。”
这时两名顽主才爬起身来,一个从百货大楼的台阶上、骂骂咧咧地一瘸一拐地往下走,另一个从吉普车的引擎盖上下来,兀自摔得七荤八素,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不过他们都看清了正在照顾四个孩子上吉普的司机,这位可是现役军人,帽徽领章应有尽有,关键是腰间武装带上还挂着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