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来，黑袍少年就算随身携带了大量灵石补充法力，他的法力也是用一点少一点，季丰显然是打算就这样耗死黑袍少年。
    “不对劲，这家伙修炼的炼灵之法好生霸道，我居然无法完全挡住法力流失。”黑袍少年越发认识到了自身情况的严重性，如果能重来，他一定会绕着季丰走。
    而季丰一旦决定出手，便不再也不敢有丝毫保留，全力输出剑域秘术与炼灵秘术，誓要以最快速度解决对方。
    黑袍少年脸色越发阴晴不定，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向季丰喊话道:“今日我认栽了，我愿赔偿你十万六阶灵石，化解恩怨，还请放我离去。”
    十万六阶灵石相当于九界中的上亿极品灵石，如此数目都够季丰渡风雷大劫所需了，这个数字不可谓不诱人，但季丰却是毫不动心，冷笑道:“现在想着和解了，早干嘛去了？”
    季丰早就注意到了黑袍少年的不对劲，按理来说两人实力相近，分生死不论谁赢，赢的那个人也讨不了什么好，早早罢手对双方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可对方却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如今见打不过季丰才知道服软，要说其中没有点猫腻，季丰打死不信，更不会轻易和解，放虎归山。
    “要怎么做你才肯罢手，你可以开条件。”黑袍少年皱眉说道。
    “除了你承诺的十万六阶灵石，你再立个真灵誓言，以后见我就绕着，永远不能攻击于我。”季丰淡淡地说道，他懒得去探究对方身上有什么秘密，只要确保对方不会再回头找他麻烦即可，而真灵誓言的约束力无疑是最值得信任的。
    但出乎季丰意料的是，黑袍少年闻言当即变了脸色，连忙道:“我是不可能立真灵誓言的，你换个条件，除了真灵誓言我都可以答应你。”
    “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季丰微微眯眼，加大了炼灵秘术的输出，对方不肯立真灵誓言，在季丰看来正是缺乏诚意的表现。
    “住手啊，混蛋。”黑袍少年彻底急了，心中大怒不已，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份委屈，居然被一个八境修士逼到了这个份上。
    最后，黑袍少年还是咬牙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我不肯立真灵誓言是有原因的，我现在正在渡轮回劫！”
    “轮回劫！”季丰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惊骇不已，这岂不是意味着对方的真正身份是一位正在渡劫的十境巅峰修士！
    可季丰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黑袍少年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不弱，但也远未达到十境巅峰的层次啊，否则他一个八境修士再怎么燃烧真灵之力也不可能压制一位十境巅峰修士。
    “他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他会如此之……弱？”季丰立即向剑灵十七传音请教道。
    “你别问我，我一个剑灵，最多看出来他不是一般的九境修士，其它的我怎么知道。”剑灵十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季丰闻言苦笑一声，他发现随着自己的修为增高，剑灵十七提供的帮助便越少，似乎是想锻炼他？
    “我只能说一些我知道的信息，你自己去判断吧。”剑灵十七慵懒地说道。
    “首先，正在渡轮回劫的修士会被迫分身数十、上百不等，各自经历轮回之劫，每个分身有强有弱，实力越强的分身越重要，如果眼前这个家伙真是轮回分身之一，以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算是特别重要的分身了。”
    “其次，正在渡轮回劫的修士最重因果，一旦与人因果纠缠太深，就必须斩断因果，否则渡劫几乎必定失败。”
    “而斩断因果的做法也很简单，直接杀了对方即可。他主动和你发生战斗，就是一种很深的因果纠缠，这点似乎刚好能够解释他为什么对你纠缠不休。”
    “最后，轮回劫修士确实有不能立真灵誓言的禁忌，因为真灵誓言的本质是与一位十二境修士产生因果，一个还未成十一境的轮回劫修士自然是不可能与一位十二境修士斩断因果的，所以一旦立下真灵誓言，渡轮回劫的事就不用再想了，等死即可。”
    “原来如此。”通过剑灵十七的解释，季丰对轮回劫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但他眼下的难题似乎陷入了死结。
    黑袍少年说自己正在渡轮回劫，于是就有了不能立下真灵誓言的“完美借口”，可黑袍少年不立下真灵誓言，季丰又该怎么相信对方不会事后找他麻烦，没听剑灵十七说他已经与黑袍少年产生极大的因果了吗。
    此时的季丰就这般机缘巧合地成为了黑袍少年轮回劫的挡路石，几乎还是必须不死不休的那种，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渡轮回劫的说法都是假的，对方只是想凭此借口脱身。”季丰又想到了一层，不过根据黑袍少年从头到尾的表现综合来看，这种可能偏小，还是渡轮回劫的可能更大。
    “杀还是不杀？”季丰有些犹豫。
    如果对方真的在渡轮回劫，他一旦杀了，便是进一步加深因果纠缠，再加上对方少了如此重要的一尊轮回分身，必定会导致渡劫成功的概率大大降低，等于结下死仇，对方如果最后渡劫失败还好，万一渡劫成功，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来找他寻仇吧，那可是一位十一境修士的寻仇！
    可如果不杀，后患同样不小，以黑袍少年一见面就动手的秉性，显然绝非良善之辈，即便是为了自身渡劫、斩断因果，黑袍少年事后几乎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斩杀季丰，甚至有可能直接追杀到九界，毕竟此地距离九界并不算太过遥远。
    另外，季丰此时还在渡劫，黑袍少年脱困之后还可以远程骚扰季丰渡劫。
    想到这点，季丰目光一寒，下定了决心:“天大地大，我的渡劫最大，我之前就说过了，谁敢阻我成九境，必杀！如果事后要报仇，那就尽管来。”
    于是，季丰也不再与黑袍少年多言，默默加大手上输出，誓要将对方活活炼化！
    黑袍少年第一时间发现了变化，自身的法力流失速度激增。
    “哇呀呀，你怎么敢。”黑袍少年怒不可遏，这尊轮回分身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不止是修为高那么简单，这尊分身还有着极高的成长潜力，未来几乎必定能够成为他成功渡过的关键，一旦损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承认，是我寻衅滋事，我愿意赔偿。”黑袍少年不得不选择低头:“我身上所有的宝物、灵石加起来价值三十万六阶灵石，只要你肯立下放过我的真灵誓言，我马上把我身上所有的东西给你，而且我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
    “还让我立真灵誓言？你又能拿什么取信于我呢？”季丰冷笑道，既然对方注定无法立下真灵誓言，此结注定为死结，那就先顾好眼下，先渡劫成九境再说。
    “我已经看出你身怀强大传承，背后说不定还有十一境高人青睐，我自然不会再主动找你，那是自找麻烦。”黑袍少年沉声道，显得异常真诚:“我已经彻底认栽了，如果你担心我这尊分身事后找你麻烦，你可以先把我重伤再放我，如此一来你放我出去后，我肯定是先远远找个地方疗伤，不敢也没有那个实力再来妨碍你渡劫了。”
    季丰闻言顿时有些心动，这似乎也是一个法子，既不用结下死仇，他也能省去真灵之力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