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公堂上,堂上两个首官和几个吏员在那儿干瞪眼,堂下空无一人。
卢辉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真是胆大包天!区区一个小小书生,竟然能够引起如此大规模的民变!这等乱臣贼子,实在是令人发指!”
刘延之连忙拱手作揖,轻声说道:“卢太守息怒,此子乃是孝廉出身......”
卢辉猛地一甩衣袖,打断了刘延之的话,冷哼一声:“朝廷的文书尚未下达,他还算不得真正的孝廉!”
刘延之脸色微变,但还是强压着心头的不满,劝说道:“卢太守,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即便他当真绑走了田廪生,只需派人前去传唤即可,又何须这般大动干戈?”
卢辉双手抱胸,冷冷地说道:“今日倒要看看这小子究竟还能有多硬气!”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高声喊道:“太守大人、同知大人,那张经纬已经到了!”
刘延之嘴角微微上扬,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瞧,这不就来了吗!”
刘延之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转头对那名衙役下令道:“将他速速给本官押上来!”
没过多久,只见张经纬被两名身强力壮的衙役推搡着走进了大堂。
张经纬神色自若,先是朝着卢辉和刘延之行礼,口中说道:“学生拜见太守大人、拜见同知大人!”
卢辉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张经纬!你可知罪!”
张经纬一脸惶恐之色,赶忙跪地叩头,颤声问道:“学生惶恐至极,不知太守大人所指何事?还望太守大人明示,学生到底犯了何罪!”
刘延之阴沉着脸,质问道:“经纬啊,有人告发你绑架了田操,也就是那位田廪生,此事可是属实?”
张经纬刚开口说话:“老师,我……”
卢辉就拍着惊堂木打断道:“公堂之上,没有老师和学生!”
嫉妒真的会使人面目全非,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提升。
张经纬一脸惶恐,急忙抱拳向堂上的大人说道:“大人明鉴啊,学生真的没有绑架田廪生!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请大人一定要彻查清楚呀!”
卢辉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哼,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巧言令色、百般抵赖!来人呐,速将田操带上堂来与他当面对质!”
没过多久,只见几个差役押着田操来到了公堂之上。此时的田操面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一般。一见到卢辉坐在堂上,田操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大人呐,您可要为学生做主啊!”
一旁的刘延之见状,冷哼一声道:“先前你口口声声说是张经纬绑架了你,如今他人就在这里,声称并没有绑架你,立刻解释清楚,否则本官大刑伺候!”
田操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张经纬,咬牙切齿地道:“张学长,亏我之前一直认为你是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没曾想你竟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今日之事,我定要让你原形毕露!”
张经纬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仍强作镇定地辩解道:“田廪生,你这可真是误会我了。我不过是诚心诚意地邀请你来一同探讨学术问题罢了,怎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呢?至于你所说的那些遭遇,实在是子虚乌有啊!”
田操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经纬破口大骂道:“你这恶贼,休要在此信口雌黄!你将我囚禁于暗室之中整整两日,不给我一滴水一粒米,我饿得头晕眼花,根本无法思考问题。只要我没答题,你便对我拳打脚踢,施以酷刑,打得我遍体鳞伤。这些难道都是假的不成?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今日若不还我一个公道,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卢辉满脸紧张地问道:“答什么题啊?”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站在一旁的张经纬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缓缓地解释道:“哎呀,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啦,不过就是一份考卷而已嘛。想必是田廪生在答题时遇到了一些难题,所以特意前来向我们这些学生请教探讨一番呢!”
听到这话,卢辉眉头一皱,转头看向田操,质问道:“田操!是否?”
田操赶忙摆手否认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那套考卷并不是太守大人您亲自交给我的呀……哦不对不对,是同一套考卷没错,但我不知道学长是从哪里得到它的啊!”
卢辉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本官何时曾给过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考卷!简直是满口胡言乱语!”他的双眼瞪得浑圆,额头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十分恼怒。
田操被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息怒,小的只是以为……”
还未等田操把话说完,卢辉便粗暴地打断了他:“你以为?你以为个屁!既然连自己的嘴巴都管不好,那本官就来替你好好管教一下!力皂何在!快给我上前掌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延之开口劝道:“卢太守,何必如此动怒呢?在经纬院试之前,我也曾给他做过两遍拟题,这种情况实属正常啊!”
张经纬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是啊,卢大人,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啊!”说罢,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望向卢辉,其中似有深意流转,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人难以捉摸。
卢辉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哈哈,原来是一场误会啊!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追究的啦!来人呐,退堂!”然而,就在众人准备散去之时,张经纬却突然出声喊道:“且慢!”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见张经纬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站在一旁的某人,冷冷说道:“我这边自然是没事了,可他嘛……嘿嘿,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脱身咯!”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那个被他所指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