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云州生员们被卢辉统一安排到文庙桥头,这桥已经被装饰成了状元桥,桥的两边挂着红布花,桥面上铺着红毯,卢辉站在桥上手里拿着红封。
让张经纬想起他高考的那年,校长也是这样搭了个状元桥,每个考生都发了一个六块七毛的红包。
除了云州城里的十几位生员外,还有三十几个下辖县城的生员,生员们都穿着长衫方帽,大部分穿的都挺素,除了马天茂和几个公子哥穿的有些精致,尤其是马天茂浑身的锦缎不说,又是金丝绣花又是宝石镶领,只差把“有钱”两个字纹在脸上。
官学的郭教谕,站在文庙前高喊道:“凡我云州学子,当祭拜文庙!求文帝保我云州考生,文思泉涌,妙笔生花!”
念完祭词以后,学子们有序的过桥进文庙。桥上的卢辉每递一个红包,每个学子都有礼貌的向卢辉行礼,桥的那头郭教谕朝着进庙学子念叨:“红纸封金名,红桥迎状元!”
祭拜完文庙之后,刘延之便带领着众多学子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送别即将踏上科举之路的考生们,而张经纬自然也是其中一员。按照当地的习俗,学子们需要向这些即将远行的考生送上别离时的祝福。
张经纬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环视四周,但却始终未能找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当他感到些许失落之时,忽然看到不远处正站着马天茂。于是乎,张经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马天茂的衣袖。
只见张经纬面带微笑,对着马天茂深深地躬身行了一礼,并朗声道:“天喵兄啊,在此恭祝你此去一路顺风,金榜题名!”
马天茂见状,赶忙也向张经纬回了一礼,说道:“多谢经纬兄的吉言呐!说来惭愧,昨夜小弟贪杯多饮了几杯,醉得不省人事。若不是经纬兄及时送来那清香扑鼻的花茶助我醒酒,恐怕今日我都难以早起呢。”
张经纬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马天茂的肩膀说道:“既然那天喵兄觉得那花茶有效,不妨再多带上一些。说不定多喝上几口,便能让您文思泉涌,写出锦绣文章来呢!”
马天茂听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然而紧接着,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摇着头惋惜地说道:“唉……只可惜呀,那位花魁竟然连来送我一程都不肯。回想昨夜,我可是为了她豪掷千金啊!”
张经纬闻听此言,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驳斥道:“区区一介娼妓而已,天喵兄何必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大丈夫应以功名为重,切不可因儿女情长之事耽误了前程!”
马天茂一脸坏笑道:“那你先前不是说要把你的@*x#塞她x#里吗?”
张经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么多人,你居然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就不觉得难为情吗?”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马天茂却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地回应道:“哎呀,之前咱们在那花楼里的时候,人不也是多得很嘛,当时你可没像现在这样扭捏啊,怎么这会儿反倒害羞起来啦?”说完还故意冲张经纬挤眉弄眼一番。
听到这话,张经纬那张英俊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挥挥手,嘴里嘟囔着:“哎哟我……去去去,少拿以前的事儿打趣我!”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要离开。
马天茂见状,连忙拉住他,笑着赔罪道:“好啦好啦,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经纬兄莫要生气嘛。既然如此,那小弟我就先告辞咯!”
张经纬定了定神,点点头说道:“行,那就此别过吧。你可要好好考试,争取金榜题名!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一同开怀畅饮!”
城外的马车络绎不绝的将考生们拉走,从云州到太源得有三四天的路程,乡试在八月底,一考就得两三日,基本在考试结束后的放榜半个月才会放榜,这一别就得九月中旬才能见到。
……
回家之后,张经纬迈着轻快的步伐踏入侯府大门。刚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侯府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且其中竟然有好多军官在穿梭忙碌着。他们身着整齐的军服,步履匆匆,神情严肃而专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映入了张经纬的眼帘。那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尽管已经有些时日未曾相见,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对方。张经纬不禁脱口而出:“乐前?”
听到呼喊声,那个身影猛地转过头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张少爷啊,真是许久不见了!”乐前快步走到张经纬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惊讶和欣喜,“哎呀呀,看看您这身子骨,可比以前壮实太多啦!”
张经纬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不好意思地说道:“哈哈,长身体嘛,自然会健壮一些,这都很正常啦。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到侯府来了呢?”
乐前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得意之情:“最近朝廷不是正在进行脱吏改革嘛,兵部那边也下达了全新的官制。这不,我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八品总旗咯!不过嘛……”说到这里,乐前稍稍顿了一下,接着压低声音道:“我其实更想调到咱们城里的守备营去任职,所以今天特地前来侯府走动走动,希望能寻得些机会。”
张经纬听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些来来往往的军官们应该大多都是像你一样,想要通过各种关系来谋求更好职位的吧?”
乐前耸了耸肩,苦笑道:“大差不差吧,毕竟谁不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呢?大家都各显神通,只为能给自己谋个好前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