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院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闲散人员,没有固定的工作,除了王二狗和梁大海每天都忙着办张经纬交代的事,钱明作为书童一直守在张经纬身边,木头砍柴、练斧时而打些野味回来,张十一一天就只知道跟驴呆一块儿不是修蹄子就是刮驴毛,刘关金最为清闲,今天张经纬给他安排照看李毅任务他也欣然接受。
刚走进酒楼,张经纬大手一挥,喊道:“二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硬菜,全端上来!”
这个时代下可不敢在酒楼喊着要吃牛肉,无非就是清蒸鲈鱼、蒜香排骨、烧鹅烧鸭、卤猪蹄子……
张六瞪大眼睛,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食物,忍不住惊叹道:“这也太多了吧!”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多食物如何能够被吃完。
一旁的张经纬却显得淡定许多,胸有成竹地说道:“煮个苞米、地瓜什么的当作主食就好啦!再配上几个素菜,应该足够大家吃了。”
张六连忙摆手劝阻道:“少爷!万万不可如此浪费呀!这些食物得来不易,咱们应当珍惜才对。”
张经纬哈哈一笑,指着正在狼吞虎咽的众人,自信满满地回应道:“放心吧,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绝对不会有任何浪费的。”
张六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众人吃得津津有味,心中暗自感叹。这时,木头突然注意到张经纬一直没有动筷,好奇地问道:“少爷怎么不吃啊?”
张经纬皱着眉头回答:“唉,没事儿,只是没什么胃口罢了,这里面没有辣的东西。”
木头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我去给您弄两根大葱蘸酱怎么样?”
张经纬连连摆手,嫌弃地说:“不行不行,那味道太冲了,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辣。”
木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试探性地问:“少爷所说的辣,难道是像烈酒那样的辣吗?”
张经纬还是否定了木头的猜测,“也不是那种辣啦!哎呀,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我想吃的那种‘辣’!”
吃香的喝辣的,指的就是吃肉喝酒,好肉是香的好酒是辣的。
张十一满脸兴奋地说道:“想当年啊,我还住在庄子上的时候,曾经瞧见庄主人家精心养护着一盆稀罕的胡邦花。那花儿长得极为清秀,结出的果实更是好看,红的、绿的交相辉映,煞是好看!那个时候,年幼无知又嘴馋的我呀,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趁着没人注意,便鬼鬼祟祟地偷摘了一个来尝了尝。哎呀呀,谁曾想到,这一口下去,简直要了我的小命儿哟!那滋味,差点儿没把我给活活烫死!”
张经纬听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果子既然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又怎会如此滚烫呢?”
张十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那时年纪小嘛,哪里晓得这些个道理。只记得刚咬下那口果子,嘴巴里瞬间就像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随后,不管手摸到身体哪个部位,都会引发一阵刺痛,那种感觉真是让人刻骨铭心呐!直到后来,我爹娘发现了我的异样,经过一番询问和了解,他们才告诉我,原来这种感觉叫做‘辛’,也就是你们如今常说的‘辣’啦!”
张经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追问道:“十一叔,您可知晓这种神奇的东西到底叫啥名儿吗?”
张十一定定神,回忆片刻后缓缓答道:“据我所知,这玩意儿好像是一种番椒,价格倒也不算昂贵。不过呀,也曾听闻有人因为食用过量这种番椒而丢了性命,所以后来官府就将其列为禁销品!”
张经纬咽了咽口水,那八九不离十,应该是自己想象中的辣椒,随后对着王二狗耳语了一句。
王二狗皱着眉,半天没说话,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小声问了一句:“少爷要那玩意难道是为了吃?”
张经纬小声说道:“我不光吃,我还要种!”
王二狗紧张起来,但尽量的压低声音:“刚刚张十一不是说了吗,那玩意吃多了会死人!”
张经纬一脸严肃,对着王二狗轻声说道:“你管他呢,反正你弄来便是!”
张经纬本身就很喜欢吃辣,这中古时期是没有辣椒的,他这也许是发家致富之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酒足饭饱几人正准备回去,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将张经纬拦了下来。
中年人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微微躬身行礼后,轻声问道:“敢问这位可是张少爷?”
张经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疑惑地回应道:“不知阁下是?”
中年人赶忙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我乃是田家之人。前些日子,我那几个不争气的族亲竟然跑到杨家去敲诈勒索,多亏了您仗义出手,才替杨家解了围啊!”说罢,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
张经纬闻言,没好气的问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不知今日您找我所为何事呢?”
中年人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叠花票,递到张经纬面前,陪着笑脸解释道:“少爷莫要怪罪,我那几个亲戚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平日里粗野惯了,根本不懂什么规矩礼数。这不,之前从杨家讹诈得来的这两百两花票,他们拿着也是无用武之地,所以小的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将其物归原主,以表我们田家的歉意和对您的感激之情呐!”
张经纬接过花票,随意翻看了几下,然后目光犀利地盯着中年人,质疑道:“你这田家人倒还算通情达理……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又去杨家敲诈了呢?”
听到这话,中年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但他很快便恢复镇定,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没有,少爷放心!我回去之后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他们了,并且告诫他们日后绝不可再行此等卑劣之事。若是再有下次,不用少爷您动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张经纬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接着又追问道:“如此说来,你来此地只是专程为了归还我这些花票吗?”
中年人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嘿嘿,实不相瞒,小的这次前来主要是探望关在大牢里的大侄儿。原本打算在此处顺便吃个午饭,未曾想竟能与张公子您在此相遇,正好就一块儿把这花票给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