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纬其实心里也没底,但逼已经装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木头牵着,跑的还是很快,也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天朝的卫所主要作用是拢兵,有左右之分护于城关左右,兵力多半在一千到两千。而兵屯是在村庄,有军田的,战时成军闲时务农,兵力两百余人。
王二狗跟张经纬介绍道:“左屯是郝艾明为把总,右屯是纪福宝为把总,他俩向来不合经常会因一亩三分地大打出手!”
张经纬皱着眉头说道:“这两个屯就这么紧紧地挨着,不发生冲突才怪呢!”
一旁的王二狗赶忙附和道:“侯爷为此已经多次出面调解啦,可每次都是白费力气,根本没有任何成效!”
这时,牵着驴子走在前面的木头回过头来,对着骑在驴背上的张经纬喊道:“少爷!咱们这次要去的地方离左屯里的玉泉乡不远了,要不先到那里歇息一下如何?”
张经纬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回答道:“行,正好也能品尝一下喜儿她娘那精湛的茶艺!”说完,他转过头看向驴屁股后面紧跟着的王二狗,笑着调侃道:“狗子,真没想到你这脚力竟然如此厉害!跟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这般轻松自在,好像一点都不累似的!”
王二狗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回应说:“我小的时候,曾经被那些戎人抓去,用绳子拴在马后面一路奔跑。整整跑了一整天之后,晚上还得替他们搬运沉重的盔甲和武器!”
张经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接着猜测道:“所以后来是岳父将你解救下来,并把你培养成一名出色的特务对吧?”
王二狗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正是如此,少爷。咱们这些做暗探的,一共分为四个不同的类别,分别是眼睛、耳朵、嘴巴还有脚丫。”
听到这里,张经纬不禁好奇地追问:“前几个都好理解,这脚丫又是什么意思呀?”
王二狗耐心解释道:“像我这种专门负责传递重要情报以及长途跋涉赶路的人,就属于脚丫这一类啦!”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三人来到之前那个右屯,这次不一样,卫兵早早的就进去通报了,出来迎接的是纪福宝和乐前几个旗官。
纪把总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点头哈腰道:“姑爷啊!嘿嘿嘿,今日姑爷您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吩咐呀?”
只见张经纬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哎,说来惭愧,在下也没什么要紧之事,不过是又一次迷迷糊糊走错路罢了。”
纪把总一听,连忙拱手赔罪道:“哎呀呀,这可真是末将失职啊!居然害得姑爷迷路至此。我这就立刻派人前去设置路标,确保姑爷下次再来时能够畅通无阻!”
张经纬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对了,我此次打算前往左屯,不知是否有更近一些的道路可行?”
纪把总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是有条捷径通往左屯的,但可惜如今已经走不通啦。都怪那该死的郝艾明从中作梗,非说那条路占用了他家的良田。哼,真真气煞我也!还请姑爷莫要见笑才好。”
张经纬闻言,好奇地追问道:“听人说起过,你们之间似乎常常发生争执冲突,难道全都是因为这些田地纠纷所引起的不成?”
纪把总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岂止是田地这么简单!那郝艾明平日里纵容手下兵士抢掠百姓粮食、强行霸占民田,种种恶行简直令人发指!若不是考虑到不愿因此事给侯爷增添不必要的忧虑,依着我这火爆脾气,早就将那郝艾明绳之以法,为民除害了!”
只见张经纬一脸严肃地质问身旁的王二狗:“狗子,可有此事啊?”王二狗挠了挠头,连忙回应道:“少爷,小的确实未曾听闻过这等事情呀。”张经纬听后,双眉紧蹙,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亲自走一趟玉泉乡,好好查探一番。倘若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哼,那这个郝把总也就没必要继续活在世上了!”
这时,一旁的纪把总赶忙凑上前来说道:“姑爷,此行是否要带些兵马呢?您有所不知,那左屯军纪涣散,其所辖之军更是蛮横无理、无法无天。姑爷您单枪匹马前去,恐怕会遭遇不测,吃大亏的啊!”
张经纬却是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嘿,真是笑话!小小把总,可与韩烨相当?”
纪把总见张经纬如此英勇无畏,不禁对他心生敬佩之情,当即抱拳施礼道:“姑爷果然威武不凡,气吞山河!若是此番有任何需要,末将愿效犬马之劳,哪怕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张经纬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拍了拍纪把总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你还算是个忠勇之士!待我回来之后,定会向岳父大人提及你的功绩,为你美言几句!”
纪把总闻言喜出望外,连忙跪地叩头谢恩:“多谢姑爷赏识!”
做完简单的告别后,张经纬沿着那晚走的小路,去往了玉泉乡。
王二狗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少爷张经纬,焦急地说道:“少爷啊,真的不带上一些兵马吗?您听听那纪福宝所说的话,不无道理呀。就这样孤身一人前去,万一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恐怕真的会吃大亏的啊!”
站在一旁的木头则挺直了身子,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道:“有我在少爷身边保护,谁也休想伤害到少爷半根毫毛!”
听到这话,张经纬微微一笑,显得颇为自信和淡定,他摆了摆手道:“你们瞧瞧,有木头陪着我呢,没什么可怕的!”
然而,王二狗仍然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提醒道:“可是少爷,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呐!有些危险可能并不是我们能够轻易察觉和应对的。”
木头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怒声喝道:“哼,你要是这么胆小怕死,那就干脆别跟着一起去!”
王二狗被木头这么一吼,心中也是一阵恼火,但想到少爷的安危,还是强压下怒气反驳道:“你这个木头脑袋,只知道逞一时之勇!你自己确实可以来去自如,可少爷怎么办?难道你就没有好好考虑过少爷的安全问题吗?”
面对王二狗的质问,木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