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太子等人也陆陆续续赶来,见此情景,纷纷脸色大变,一个个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太子快步上前上下打量郑渊:“九弟,你没事吧?”
郑渊却没有心情理会太子,转头怒吼道:“快点!检查人数!还有没有没出来的!还有!赶紧叫御医来!全城的医师都给我叫来!”
“是!”.xn。
吼完,郑渊重重叹了口气,转头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放心,臣弟没事。”
太子连连道:“好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其他的都是小问题,快,随为兄来,离这里远些。”
郑渊没有拒绝,任由太子将自己拽离。
这一场火,让京城热闹了起来,皇帝也被惊动亲自赶到现场。
哪怕如此,这一场大火也等到天边放亮才彻底扑灭。
而根据排查,有六名举子没来的跑出来,被烧死在里面,至于其他的守卫、监考,也就七八个人葬身火海,因这场大火受伤的,那就更多了。
皇帝看着眼前的狼藉,面沉似水。
“谁能告诉告诉朕,这是发生了什么?”
虽然皇帝的语气平静,但是就算傻子也能感觉出来其中蕴含的怒火。
郑渊率先开口:“儿臣之前就在考院外,火势起的莫名其妙,而且极其猛烈,在救人时,就闻到浓烈的火油味,用的量绝对小不了。”
郑钧闻言缓缓深吸一口气:“都听到了?还有谁有话说?”
这时一守卫统领犹犹豫豫的开口:“陛下,卑职刚才救火时,偶然发现有几名死在角落的手下,身上的衣物尽皆消失不见,而且根据其状态应该死去多时。”
“想来应该是放火之人偷袭侍卫,换了他们的衣服,这才导致火着的这么突然,没有人事先察觉。”
郑钧没有说话。
见状,一监考官员开口:“启禀陛下,置于旁院的八口大缸,不知被何人在缸底打了一个小眼,着火时缸底尚且湿润,但是却没有水留存。”
“臣觉得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并且掐准了时间,等到缸中之水流尽,这才放火,导致来不及救火,火势越来越大,直到失控。”
“那何人所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低下头去。
郑钧见状气极反笑:“哈哈哈……好好好,朕真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时不时哪天反贼的刀割了朕的脑袋,你们也一无所知!?”
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
众人连忙磕头:“陛下息怒。”
“息怒?”郑钧深吸几口气,却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火气。
“朕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内,朕要看到幕后真凶伏法!如若不然!你们知道后果!”
说罢,郑钧转身便走,郑渊与太子连忙跟上。
留在原地的臣子们一个个心中叫苦连天,脸上的表情比死了亲娘还难看。
三天?
就看今夜那些人这么利索的动作,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都未必能找到真凶啊。
……
贡院外。
入眼所及,只有皇帝与郑渊、太子三人。
郑钧忽然停下脚步,太子与郑渊也连忙停下,躬身而立。
下一秒,只见郑钧忽然转身,抬手就给了太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声音之响亮,让一旁的郑渊都本能的闪躲一下,但是好在郑钧只针对太子,没冲着他来。
太子下意识捂着脸看向郑钧。
当他充满不解与怒气的眼睛与郑钧冰冷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刹那,太子犹如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迅速冷静下来。
太子重新低下头,一副知错的模样。
郑钧冷冷道:“怎么?朕的太子殿下,你不服气?”
“儿臣不敢。”
“不敢?”郑钧冷笑一声:“朕信任你,才把这重中之重的春闱交给你来办,然后你就给朕办成这个样子?”
太子此刻是满心的委屈与牢骚,但是却不敢说出口,只能沉默以对。
一旁的郑渊见状,心中暗叹。
太子这是太蠢了啊。
虽然太子是负责统筹春闱一切事宜,但是有些疏忽也是难免的嘛,就算皇帝亲自来,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的。
现在太子面对皇帝的训斥,最好的办法就是无理也要辩三分,把自己从这次的事情里面摘的越干净越好。
也不想想,你好歹也是太子,皇帝的亲儿子,这次的事说大其实也没大哪去,皇帝还能因为这事废了你或者杀了你不成?
但是此刻太子却不开口,那皇帝是想给台阶也给不了了啊。
见太子连诡辩两句都没胆量,郑钧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厌弃。
“抬起头来。”
太子闻声抬起头,但是依旧不敢与郑钧对视。
郑钧声音忽然变得平静:“这次春闱,你要什么朕给你什么,甚至属于你九弟的功劳朕都给了你,对吗?”
太子抿了抿嘴:“儿臣愧对父皇厚……”
郑钧忽然出声打断太子的话:“你让朕很失望。”
太子听后慌忙双膝跪地,叩头谢罪:“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此次春闱走水,儿臣难辞其咎,但儿臣保证,定会全力追查纵火真凶,给父皇一个交代!”
郑钧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并示意郑渊跟上来。
郑渊安慰似的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随后跟上郑钧的步伐,只留下跪在原地一脸灰败的太子。
……
郑钧自顾自的走着,也不说话,一旁的郑渊自然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默默的跟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郑钧忽然开口:“你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郑渊闻言一愣,看法?他能有什么看法?
这次的事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他能怎么说?
但是皇帝都已经问了,又不能不回答。
郑渊想了想,决定从守卫被掉包的角度出发:“儿臣认为,这次的事定有内应,不然如此缜密的行动,不可能事先一点察觉没有。”
郑钧微微点头,似乎对郑渊的话表示赞同。
郑渊见状,继续说道:“而且这个内应未必就是贡院里的人,也可能是某个大臣甚至……”
郑钧接过话头:“皇亲国戚?”
郑渊干笑几声,没敢接茬。
郑钧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继续说。”
“是。”郑渊点点头:“而且这些人行动之迅速准确,显然是早有预谋,说不定对贡院十分了解,不然也不会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
郑钧停下脚步看着天边的红云:“嗯……有道理,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