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了一夜,李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额间疼得厉害,他伸手揉了揉额头。
一条雪白的藕臂搭在他的胸口,李然微微一愣。
他看了眼四周,确认这是自己的寝殿。
他还未娶正妻,所以这寝殿从来不留女子过夜。
昨夜他喝醉了,脑子里面还存留了些残缺的记忆。
身边的女子头埋在他胸口,乌黑的发丝遮盖了大半边的脸颊,待她看清那半边若隐若现的脸,突然身子一震。
怎么回事,这模样.....
他这么一动,女人纤弱无骨的小手便攀了上来,脑袋朝着他的胸口蹭了蹭。
“殿下.....”
待那女子将整张脸露了出来,李然看清那女子的样貌,刚还混沌的思绪骤然回笼。
他眼神凌厉,一把将那女子推开,眸光沉沉看着她:“你是谁?”
女子眸光慌乱,触及到他的目光,星眸中瞬间涌上泪意。
“奴家是杏花楼的淸倌儿,昨夜殿下府中的下人亲自去杏花楼要的人。殿下明明对奴家疼爱有加,殿下是不想要奴家了吗?”
经她这么一说,昨夜断片的那些记忆涌了上来。
李然想起昨夜的疯狂,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他伸手将那女子拉了过来,眸光从她雪白的肌肤上缓缓滑过道:“抬起头来!”
女子闻言,顺从地将头抬起来看他。
李然仔细地打量起她来,难道他昨夜将这女子当成了陆玲珑,这副眉眼,若去了那股子风尘气,简直像极了陆玲珑。
尤其是眼角那颗红色的泪痣,更是为这张脸蛋添了几分风情。
心里不由得将这女子与陆玲珑对比起来,陆玲珑那张冷冰冰的脸与眼前这张脸逐渐重合在一起。
比起陆玲珑的冷淡,他好像对眼前这个女子更为感兴趣。
只是可惜了,竟是个青楼女子。
再感兴趣又如何,若是留在身边,让人知道他找了个与陆玲珑相近的女子,来填补心中的遗憾,不免惹人非议。
可昨日陆玲珑那般绝情的话,让他心里生了几分憎恨。
想起昨夜他与这女子颠鸾倒凤,她在身下婉转承欢的娇柔媚态。
再加上这张酷似陆玲珑的脸蛋,心中油然升起几分占有的欲望。
他伸手捏住了女子精巧的下巴,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小心翼翼看向他的模样惹人怜惜,声音娇柔道:“奴家原来的名字叫林雪儿!”
“雪儿!好名字!听着倒像是个良家子的名字,为何沦落至青楼?”
李然眸光沉沉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异样来。
女子睫羽轻颤,眼眸露怯:“家中父母病逝,无处可依,这才不得不入了那等地方。幸得殿下昨夜召见,奴家这才有机会服侍殿下。”
“能有幸服侍殿下,是奴家三生有幸,奴家不敢妄想,殿下若是嫌弃奴家,还请将奴家送回杏花楼!”
李然闻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女子忍不住嗯了一声,娇嫩的下巴染上一层绯红。
“若是敢有半句谎言,你可知道后果?嗯?”
女子眼角有泪滑落,晶莹的泪滴染得那颗泪痣更加鲜红,心头一动,李然手中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下来。
女子雪白的皓齿咬着唇,倔强的眸子一动不动看着眼前之人。
“奴家对殿下绝无隐瞒。”
这番倔强,倒是有几分骨气,尤其是刚才的眼神,竟有几分陆玲珑的影子。
李然闭了闭眸子,陆玲珑他是得不到了,但若是身边留着这样一个替身,倒也能解闷。
“管家!”
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管家连忙从外面走了进来。
昨夜他一夜都守在外面,不敢离开半步。
留着一个青楼女子在自己寝殿过夜,殿下从未有过此举。
昨夜他提心吊胆一夜,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呜咽声,他更加心绪不宁。
生怕殿下早上醒来之后会怪罪他。
这会听到里面的对话,他更加心慌意乱,昨夜他好几次想要进去提醒殿下。
但到了门口,他又不敢动了,毕竟昨夜的殿下一点都不似往常。
殿下虽然是个皇子,但在这种事情上面极为讲究。
召青楼女子入王府已经是破了规矩,留在寝殿过夜更是从未有过此举。
这眼看着陆侧妃就要入府,若是让未来的侧妃知道,殿下的后院日后还能安宁吗?
这会听到李然唤他,他立马跨步走了进去。
隔着屏风,屋内的淫秽之气甚是浓郁。
他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杏花楼,将雪儿的事情处理下,日后她便是府中的侍妾了。”
管家听闻他这么一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殿下,不可,姑娘的身份若是让陛下知道......”
李然眸光发冷,声音凉凉道:“你若是事情办得好,父皇又如何会知道?”
管家知道他这是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女子留下,不敢再多言,忙应道:“属下知道了!”
女子慌乱地从床上滚爬下来,匍匐在地,言语中充满欢欣。
“谢殿下!”
看着她卑躬屈膝,匍匐在地的样子,李然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林雪儿被送回后院,她的院子被安排在后院的一个独立院子之中。
有一道门与前面隔开,门口安排了守卫,林雪儿看着这一方日后自己要待着的方寸之地,内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伪装了一夜,又经过早上这么一番惊心动魄的较量,她最终还是进了这府中。
院子里有一方鱼塘,鱼塘边栽种着犹绿的文竹,鱼塘中的荷叶已经枯萎,有几尾锦鲤从荷叶下方游过。
水面上映出她的容貌,她白皙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脸颊。
她最开始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救下濒死的她,她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世间无人在意。
可那人跟她说:“这世间的每个人生下来便有自己的使命,你已经死了一次,我救了你,你这条命便归我了。”
她当时天真的以为那人救她是出于善意,直到后来他将自己送入杏花楼,让里面姑娘教她各种拿捏男人的方法。
再从黑市上找了人将她的脸塑造成如今这副模样,她才知道,她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