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派。
祖师祠堂里,烟气袅袅,气氛庄严肃穆。
沈玦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长衫,衣袂飘飘,身姿挺拔地站立在祠堂的正中央。
元不败静静地立于沈玦的身后,他心中有无数疑问,又不知如何问起。
沈玦轻轻地拿起一炷香,将其置于烛火上点燃,随后将香插入供桌上的香炉内。
沈玦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祠堂上方排列整齐的牌位。
沈玦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久久没有说话,整个祠堂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沈玦打破沉默,缓缓开口问道:“我此次疗伤,花了多长时间?”
元不败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算起来,从您疗伤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四十九日了。”
“四十九日……”沈玦低声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祠堂再次陷入沉默,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自己在修炼太阴炼体时所遭遇的种种奇异际遇。
按照常理来说,他这次受伤极为严重,至少需要百日时间方能完全痊愈。
然而,如今时间尚未过去一半,他竟然已经伤愈。
这里面一定存在着许多连他都未曾参透的深奥玄机。
元不败看着面前的沈玦有些疑惑,沈玦身上气息飘忽不定,气息似有若无。
他迟疑道:“掌门,你的功力…?”
沈玦回头看了看元不败道:“我与郁南星决斗之时,施展了超出自身实力的招式,导致经脉尽断,五脏六腑受创。
“自身功力也尽数散去,如今能够恢复已是大幸,可还可贪图恢复功力。”
元不败闻言脸色微变,他道:“若是如此,七玄门再次来袭,该如何应对?”
沈玦笑道:“无妨,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跟我说说这四十九日发生的事情吧!”
元不败沉吟不语,似乎在想着怎么开口,片刻他道:“那日围攻郁南星之后,我受了极重的伤势,幸得掌门的那枚丹药,救了我一命。”
沈玦点了点头,他已然发现了元不败身上的异常。
尽管沈玦如今功力已经散尽,但是他体内深藏着的魔种却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即使沈玦没有刻意去观察周围的环境,然而,凭借着他对周遭事物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哪怕只是一丝轻微的风声、一片落叶的飘动,亦或是一只小虫的爬行声,都无法逃脱魔种的捕捉。
同时,他也发现魔种与元不败身上的神秘联系。
那与魔媒一般的赤血魔丹,悄无声息改变着元不败,让元不败完全变成了修行道心种魔大法的炉鼎。
沈玦才能够运用一种极其玄妙高深的法门,轻而易举地将正在静心调息打坐的元不败从他原本的意识世界中牵引而出,并让其看到自己所见到的景象。
若是需要,沈玦甚至可以直接将元不败的全身功力纳为己有,无需用吸功大法。
沈玦看了元不败一眼,点头道:“没想到那枚丹药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元不败继续道:“在我重伤期间,万玉娘伺机夺去了青竹帮的帮主之位,还派人攻打逍遥派。”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沈玦,随后继续道:“她应该是为了寻找赤血魔丹的解药。”
沈玦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元不败继续道:“这段时间内,她也曾派人来过,但都被我赶下山去了。”
“此外,山门处不时有陌生面孔出现,似乎是在监视我派。”
“那些人应该是七玄门的,也有一些中原各派的人来此。”
“掌门与郁南星决斗,击伤郁南星,名声大噪,很多人慕名而来。我以你闭关为由,将他们挡了回去。”
“有郁南星的消息吗?”沈玦忽然问道。
元不败轻轻摇了摇头:“自从他受伤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察觉到他的任何踪迹。”
“而且据我所知,他也一直未曾返回七玄门。”
“嗯……”沈玦微微颔首。
元不败道:“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不仅是我们,还有许多来自中原各派的门人弟子们都在四处寻觅着郁南星的下落。”
“如此看来,他选择躲藏起来倒不失为一个明智之选。”
沈玦嘴角扬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接着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郁南星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所受的伤需要静养,如果能够安心静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痊愈了。”
“只是不知道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人去惊扰到他。”
“哼!”元不败冷哼一声,面色凝重地说道,“以郁南星一贯的行事作风来看,他绝对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的。”
“尤其是对于我们逍遥派而言,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一心想要进军中原,一旦等他伤势痊愈,重新执掌七玄门大权,腾出双手的时候,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咱们逍遥派了。”
沈玦点头道:“确实如此。”
元不败问道:“掌门,既然您现在已经痊愈,那么我们是否应该将弟子召回,再整合青竹帮帮众,应对七玄门。”
沈玦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七玄门如今要对付的是我,我不死,郁南星寝食难安。”
“但我的功力未复,暂时根本没办法跟郁南星正面对抗。
“所以现在不宜跟七玄门发生正面冲突。”
元不败点点头问道:“那青竹帮的帮主之位?”
沈玦略微沉思道:“就让封锦良暂代青竹帮帮主之位吧!”
元不败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沈玦转头看着元不败道:“你和师妹两人离成为宗师境界都只差临门一脚了。”
“这段时间你们就留在门派里面专心闭关修炼,争取早日实现突破。”
元不败却突然面露疑惑之色,不解地问道:“师姐不是一直在您闭关的地方守着,怎么您没看到她?”
沈玦听闻此言,眉头一皱,随即摇了摇头,沉声道:“我确实没有见到她……”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道:“放心吧,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