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井明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宁缺道：“我觉得吧，你应该是可以的！”
怎么可能不可以呢？
万一你不能踏入修行的话，那这本书还怎么写下去？
“小说里不是都写了吗？废柴主角以为自己是个废柴，结果经过高人指点之后，自己竟然是个旷世天才，然后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当然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别说宁缺羡慕了，田井明也羡慕。
可惜他们一个是真真正正的废柴，另一个等到自由的时候，就已经是天花板了。已经站在了九万里之上，如何再上九万里？
宁缺抱怨道：“不说就不说嘛，干嘛要这么糊弄我？”
是的，糊弄他！
在宁缺眼里，田井明肯定知道什么，只不过一直没有告诉他，说出这些话，也只是糊弄糊弄玩玩他罢了！
他不知道的是，田井明何止是知道些什么？他简直全都知道，他就是不说，就是玩儿！
“我可没有糊弄你！你看，你是个废柴吧？而且有悲惨的身世，脑袋里还储存着大批量的记忆，有着相当优秀的过人之处吧？”
“而且书院也是个宝贝地方，是不是一个特别有门面的宗门圣地？门派中是不是有一大堆超级大佬？还有一个天下无敌的宗主？”
田井明笑着走到宁缺跟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继续道：“少年人，我观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然后他又拉着宁缺走到颜瑟跟前，颜瑟的眼神中逐渐冒出了一抹精光，难道自己要如愿以偿了吗？
这时田井明说道：“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清奇，一看就是一副上好的横练筋骨，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如果有一天让你打通任督二脉，那你还不得上天啊。以后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恐怕就要交在你手上了！”
“你看这样如何？我这个老仆有大本领，如果你跟他学有所成，定能称雄一方！原价十三两八钱，现在便宜一点，算你十两银子，把他卖给你如何？”
颜瑟：“？？？”我这是被卖了？
宁缺：“！！！”为什么我感觉这些话这么耳熟呢？
稍稍回忆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宁缺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相似的片段，顿时变得满脸古怪。
不过参考那个段子，再联想到老板店里的东西，个个拿出来都是珍稀物品，难道店里这个老仆真的是一位不出世的高人不成？
不对呀，他前些日子还看见这个老头在街上坑蒙拐骗的，难道现在的高人都喜欢上街行骗吗？
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和桑桑一起去逛街，桑桑想要吃糖葫芦……
“十两银子？”宁缺一脸疑惑的问道。
难道自己真的是个什么主角？一上来就有老板这样的高人给自己送大礼包！
自己以后是不是要感谢感谢老板来着？
不能吧！难不成自己在的世界也是个小说？
如果这时候田井明选择了阅读宁缺的心思，定然要夸后者一句大聪明，简直就是一点就通！
“你们够了！”颜瑟终于发飙了。
“你们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当着面商量他的卖身契，这简直就是太猖狂了，欺人太甚！
田井明这时将目光看过来，阴恻恻道：“你不同意？”
“我……”颜瑟下意识就想回答“我当然不同意”，可是当话到嘴边时，直接就卡在了第二个字。
他顿时回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在这里的，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有事没事就拿那些无辜的民众威胁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算了，为了长安的民众，自己忍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颜瑟带着三分无奈七分不甘道。
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难道对方真的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在乎吗？
哪怕再凶残的人，对生命越是凶残，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越表明了对方对生命的看重。
可是眼前这个人，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人而言，似乎看起来就像一场儿戏，他仿佛什么东西都不在乎一样。
“那，就这样了，十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田井明拿出了两张天魔契约，一张是颜瑟老头在自己这里打工的契约，另一张是交易准备新签的契约。
宁缺一看，这才说道：“难怪你会十两银子卖给我，原来扫地三个月，就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他看到了结尾的日期，这老头已经在这里大半个月了，这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
如果对于寻常人而言，这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两个月，这十两银子可不就打水漂了？
“嘿！小子，不要太想当然。如果十两银子我就卖，这老头早就自己走了！”
对于惊神阵的守护者，这个国度最强的神符师而言，十两银子还真是个小数目。
别忘了，他可是每天都会去那个叫水珠儿的小妓女那里听曲儿，这要是没钱，人家会让他进吗？
“在命运的指引中，你和这小老头有一副师徒缘分，只不过这一次缘分并不多，在我这里也就大概值十两银子吧！”
“所以这十两银子只是收你的，要是别人给我这十两银子，那是万万买不走的！”
田井明心中怡然自乐。
你给我十两银子，我卖给你一个爸爸，让你感受一下缺失的父爱，你看我对你好吧？
宁缺半信半疑，用一种十分怀疑的目光问道：“真的？”
和这老头有师徒缘分？
自己不就是在逛街的时候，碰见这老头骗小孩子吗？怎么就还多出来了个师徒缘分呢？
“我骗你干嘛？赶快签字，带着人滚蛋！”
田井明最近也有点厌烦这个老头了，每天零零星星来的客人之中，为什么总会有人觉得这个老头比自己要靠谱呢？
“诶，好嘞！”
宁缺突然变得喜笑颜开，虽然他也很排斥把人当成货物一样交易来交易去，但怎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而在这个店里，似乎每一个人都要遵从这样的规则。
他恍惚间想起，那些穷人们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去当丫鬟，那是因为统治阶级力量强大，又不择手段的逼迫，可在这个店里，那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