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庙观里,这里的牌匾已经废弃,连神像都已经四分五裂,说不清到底是一个道观还是一个寺庙,又或者是一个城隍府。
总之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和尚、道士、巫师庙祝也都像普通的村民一样四散而逃了,只有一些流民乞丐才会偶然间露宿这样的破地方。
“哎呀,你这娃娃,绝非人间凡品呀!”
一个白衣白发,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看起来皮包骨头,似乎有些瘦骨嶙峋的老道,抓着李星云的手摇头晃脑。
李星云有些为难的向郎敬问道:“我说,大哥,这老道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这老道一把夺过龙泉剑,之后又抓住姬如雪,摇头晃脑说了一顿神棍说辞。
他上去之后又被对方抓住,又来了一顿“绝非人间凡”,真是让人怀疑,他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
朗敬小声道:“这老道估计又偷酒喝去了,喝醉了就这德行,连儿子都忘了!”
李星云听着这话,又看了看张玄陵,虽然对方和张子凡长得不是多么像,可就这一副酒后的仪态,就这酒品而言,这绝对是亲生父子!
“兄弟,这绝对是你亲爹!”他咽了口唾沫,总觉得脑后有一股凉气。
“……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凤子龙孙啊!难得,当真是难得!”啥都不说,就光张天师这看相的功夫,就算比不上袁天罡,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
反正袁天罡教出来的徒弟暂时还没这个眼力,李星云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着不少瑕疵的。
突然间,张玄陵又抓住了朗敬的手:“你……骨骼惊奇,绝非人间凡品呐!”
朗敬:“……”
当然不是凡品,他可是世界唯二修炼成风语咒的人之一,能够单挑四凶的超强法师。
“体态轻盈,仙人之姿啊!”张玄陵一口叫破了朗敬的形象,让这一群青年男女也微微侧目。
他们一直都没有看清这位大哥,似乎对方就是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普通人,可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张天师居然评价对方是仙人之姿。
众人听得明白,张玄陵虽然疯疯癫癫,但是说的话也不全都是疯话,最起码对方的眼光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李星云眼中微微闪光,看来这个大哥也不简单呐!
不过随后他也反应过来,对方能认识机关城主,甚至是一个能说上话的人,若是简单了,恐怕才不正常。
“谬赞了,谬赞了!道爷,你不是在找儿子吗?你看看他像不像你的儿子?”朗敬引导着他的目光,朝着张子凡一指。
张玄陵顺着手指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白衣白袍,短发白毛的瘦竹竿少年。
少年的身材和他还真有点像,都是瘦骨嶙峋,长不胖的瘦竹竿,一模一样的一身白,只不过一个身上干干净净,一个身上却是邋里邋遢。
一看到张子凡,张玄陵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时间对于他而言,仿佛就停在了这一刻。
他的记忆突然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天师佛突然遭外敌入侵,突然有个人抢走了自己的儿子,用自己妻儿的性命作为要挟,对方把自己打下了山崖……
“啊!”
张玄陵突然抱头打滚起来,他又回想起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他本是天师府这一代天师,他的妻子是许幻真人,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这一切在那一个晚上都消失了。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丢了!我要找儿子去,我儿子在哪呢?我要找儿子……”
他突然间又变得疯疯癫癫起来,精神在这一瞬间又变得十分的不正常,整个人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的涣散。
“师哥,这老道是怎么了?你医术那么高,要不给他治治?”陆林轩看他这样子,不免有些触动,心生怜悯。
李星云惊叫:“我是看了不少医书,但他得的是失心疯,我可看不了这样的毛病!”
姬如雪余光飘过这道士,也叹了口气道:“真可怜!”
“你们是什么人?我以后在这里欺负一个乞丐!”
突然间,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这道声音中带着一股刺骨的锋芒,单单是听到就让人感到有一股直入心间的利刃。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长发束冠,怀里抱着一柄流星剑的年轻侠士才远远的看着他们,目光中还透着一股冷意。
这侠士生的高大,模样也十分俊俏,最重要的一看就知道气质不凡,身上也带着一种恐怖的威势,仿佛蓄势待发马上就要决堤的洪水一样。
“误会,误会!这位大侠,这位道长走散了儿子,得了失心疯,这几个年轻人中又一位兄弟听到了自己父亲的消息,特意过来认亲的!”朗敬连忙给眼前的侠士介绍,面的对方突然动手起冲突,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朗敬说完,那抱着宝剑的大侠顿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目光,那眼神就仿佛在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突然跑过来认亲的,还是任意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做亲,而且还是听别人说的,编谎话编的一点都不像!
李星云也赶紧点头,连忙闪在一旁,支持张子凡道:“对对对,我们真是过来认亲的。这位大侠你看,我这位兄弟和那位道爷长得像不像?”
月满空顺着手指一看,白衣白发的少年,和地上那个白头发老道。
还别说,抛开容貌不谈,就这一身的白毛八成也有什么血缘关系。
“……我儿子在哪呢?你是我儿子吗?”这时张玄陵又突然跳起来,拉着上官云阙。
上官云阙连忙嫌弃的推开,把他往张子凡身边一推:“去去去,我不是你儿子,他才是你儿子!”
“儿子?我找到儿子了!”张玄陵顺着上官云阙的话一看。
“你是我儿子吗……”
他似乎已经过了刚才回忆的那个时间段,又陷入了原先的迷茫之中。
月满空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十分懵逼,整个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打扰了!请问朗敬家怎么走?”月满空略感歉意,随后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