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一阵安静,朝臣们鸦雀无声,贾仲淳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太子寝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定国公开口:“太后乃一国之母,被绑起来的确不太像样,就算太后有罪,也应当在定罪之后,才能施以处罚,理应给太后和英王松绑。”
大殿内没有人动,左卫府将士只听凌墨翰命令,而凌墨翰只听司言和太子命令。
众臣的目光看向了司言,司言对凌墨翰微微抬了抬眸。
“定国公说得有理,给太后松绑,给英王也松绑。”
凌墨翰一挥手,易江风带人上前,给太后松了绑。
定国公今日也是冒险说的这话,他很清楚,如今的朝堂,已在司言掌控之中。
他没想到司言如此给自己面子,不禁对这个年轻的女子高看一眼。
司正轩是先皇时期,唯一一个从头到尾,一直和辛家对抗的人,想来他的女儿也不会差。
太后被松绑后,哭得更厉害了:“哀家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
英王祁弘远也抹着眼泪道:“本王也从未受过如此屈辱,本王原本是来帮着救太子的。”
定国公眼皮一抬,一板一眼道:“太后息怒,英王息怒,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感谢定国公主持公义。”太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着一旁的鸡汤,对众臣道,“太子正是喝了司言让人拿来的鸡汤,才中了毒,险些没命。”
司言目光扫过太后:“太后如何知道太子喝了鸡汤?”
“鸡汤就放在这儿,有没有毒,让御医查看一下就知道了。”
定国公抬眸看向司言:“敢问司言大人,太子是否喝了鸡汤才中的毒?”
“是。”司言回道。
但这件事情只有她和太子,还有阿茹知道。
太后迫不及待地说出鸡汤有毒,那就是说,她事先便知道了。
“鸡汤是何人拿来的?”定国公继续问道。
“是一直为太子治疗旧疾的云崖神医之徒,号称小神医的司茹拿来的,司茹是我收养的妹妹。”
司言将司茹的身份介绍得仔仔细细。
众人听了,都不禁陷入了沉默。
若是这位司茹姑娘真要毒害太子,随时都有机会,没必要堂而皇之的下毒……
定国公神色沉着:“太后认为,是这位司茹姑娘给太子下的毒?”
“除了她,还能是谁?”皇太后哭着道,“鸡汤是她拿来的,当时殿内又只有她和司言两人,哀家想不到还有别的人。”
“他们为何要害太子?”定国公冷静地问道,“他们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
皇太后默了一下:“哀家猜想,可能是司言想要谋朝篡位……”
定国公目光犀利起来:“那司言就不应该毒害太子,若是太子死了,先皇所生的皇子就只剩下英王还活在世上,只能是英王登基,可若英王登基,对司言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是啊,是啊……”朝臣们不由纷纷点头,认为定国公说的对。
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对司言言听计从,两人之间配合极为默契。
司言为何要舍近求远,害死太子,帮助英王?
如果司言真想帮助英王,就不可能和太后为敌了。
至于说司言想谋朝篡位,更是无稽之谈,司言总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明抢皇位吧?
太后不由得心头一慌,极力稳住自己心神。
就在这时,裴国公道:“依老夫看,对太子下毒的人,定是支持英王的人,太后身为英王生母,又带兵强行闯入太子寝宫,太后有最大的嫌疑。”
太后怒喝一声:“裴国公,说话可要有证据!”
“太后要证据?”司言轻笑一声,“给太后便是。”
司言转眸看向定国公:“国公大人,太子刚刚中毒,太后便带禁军杀入太子寝宫,委实有很大的嫌疑,还请定国公应允,让臣严加审问太后身边之人。”
“理应如此。”定国公点了点头,同意道。
皇太后连忙说道:“国公爷,哀家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担心煜儿身体,加上司言不让进,才强闯进来的。”
太后带着哭腔,“哀家是煜儿的母后啊,哀家会害自己的儿子吗?”
“太子毕竟不是太后亲生,英王才是,太后之心,臣等并不清楚,还是查一查为好。”裴国公面不改色道。
定国公点了点头:“应该审查太后身边之人。”
太后眼见着定国公不再帮自己说话,不由对着内殿大叫起来。
“太子呢?哀家要见太子,哀家要问问太子,他是不是要审哀家这个母后?”
司言没有理她,对凌墨翰道:“带人过去,把太后宫中所有人全部带过来。”
“是。”凌墨翰领命,立即带人前往中宫。
太后对着内殿哭了起来:“太子,哀家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冤枉欺负哀家吗?”
内殿帐帘掀开,祁子煜在司茹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众人抬眸看去,只见太子面色煞白,眉宇之间隐隐还有一抹黑色。
太后不由愣住,她是真没想到,如此剧毒,祁子煜都没死下去。
英王祁弘远也是一阵傻眼,母后说过,太子必死,这皇位是他的……
祁子煜的脸色,比如刚中毒时,已不知好了多少倍,但他神色看起来依然虚弱,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定国公和众臣见到太子,不由纷纷下跪:“臣等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都很清楚,太子还活着,这大宣的皇位就一定是太子的。
有司言和司正轩辅佐,还有安王祁广安,以及御史大夫贾仲淳鼎力支持,太子更是如虎添翼。
“国公大人请起,诸位大臣请起。”祁子煜神色温和道。
话音落下,祁子煜再次开口:“给司言大人赐座,给太子太傅赐座,给安王赐座。”
古公公连忙让人再次搬来三把椅子,一把放到太子身旁给司言,另两把放到堂下给司正轩和安王。
太后一听这话,已经知道祁子煜偏了心。
他没说给她这个母后赐座,那就是说,他已经不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