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靖南握紧手里的可乐杯：“这个吴思远平时很厉害吗？”
“他爸爸是学校领导，我们跟他玩，吴思远要找我们麻烦。”黑衣服的孩子一边说，一边大口往嘴里塞着汉堡。
乔靖南拿起纸巾递给他：“慢点吃，这还很多呢，都是你们的。”
黑衣服小孩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嘴：“我爸妈平时都不让我吃这些，说对身体不好。”
乔靖南笑了笑：“那你们爱吃么？
三个孩子一起点头，绿衣服的孩子说：“我最爱吃烤鸡，一次能吃一只呢。”
乔靖南又把话题转了回来：“石磊平时是不是总爱找麻烦，打架什么的？”
蓝衣服的孩子一边啃鸡腿，一边说：“叔叔，石磊根本不敢打架。”
他吐了骨头，继续说：“那天是石磊不小心弄脏了吴思远的衣服，吴思远趁着他去厕所，把他的书丢到垃圾桶里，还让我们把果皮，酸奶都丢在他的书上，还让我们都吐了口水。”
黑衣服的孩子使劲点头：“石磊是生气了才把吴思远的书丢下楼的，我们都看见了。”
乔靖南问：“当初，老师和警察叔叔问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呢？”
三个孩子互相看了看，觉得自己说的多了。黑衣服的孩子小声说：“是老师不让的。”
另外两个孩子附和：“是老师不让我们说，叔叔，你不会告诉其他人吧。”
乔靖南摸了摸坐在他旁边的黑衣小孩的脑袋：“当然不会。”
乔靖南带着金边眼镜，笑起来温和好看，也是他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才这么容易得到小孩子的信任。
蓝衣服的孩子说：“石磊死了我们都挺难过的，我就坐他前面，有时候还问他借橡皮，他还帮我接过热水。”
“其实那天，隔壁班的蔡晓丽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黑衣服的孩子正准备说，被绿衣服的孩子在桌下踢了一脚，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乔靖南收起了笑容，把鸡腿推到他的面前：“她看到了什么？”
黑衣服的孩子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我不记得了。”
“老师是不是告诉你们要做个诚实的孩子？你们说出真相，是在帮助石磊，是做好事。”
黑衣服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同伴，低下头又抬起头。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蓝衣服的孩子开了口，压低了声音：“那天石磊和吴思远发生矛盾，第二天，他没来上学，后来听说他死了，蔡晓丽第二天也没来上学，说发烧了。”
“我们班宋燕燕跟她一个小区，两个人平时一起上下学，后来才知道，蔡晓丽那天值日，倒垃圾的时候看见吴思远他们几个围着石磊，对他拳打脚踢，石磊躺在地上起不来。”
“蔡晓丽就是知道这件事，吓坏了。也是知道警察叔叔在调查，她爸爸妈妈不让她来上学。”
“当时有同学看到吴思远对石磊动手了？”乔靖南再次确认。
三个孩子齐刷刷点了点头，乔靖南想要的关键线索终于有了眉目。
一桌食物被他们吃的差不多，乔靖南看了看时间：“吃好了么？”
孩子们擦了擦手：“谢谢叔叔，我们吃好了。”
乔靖南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今天我找你们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这算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么？当然我也不会把你们吃汉堡的事情告诉你们家长。”
孩子们点头，乔靖南继续说：“还有，老师家长是不是对你们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跟陌生人走，更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孩子们这才想起老师家长的安全教育。
“如果我是坏人呢？如果我把你们拐走，带到很远的地方，你们再也见不到父母，再也见不到同学，你们会害怕么？”
三个人一起点头。
“可是叔叔，你不是石磊的叔叔么？”
“我可以是任何人的叔叔，家长，我说的话你们也不可以全信，懂么？”
三个孩子手足无措。
乔靖南叹了口气，换上了温和的笑容：“好了，我确实是石磊的叔叔，刚才我说的，你们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乔靖南看着他们离开，三个孩子三步一回头看着乔靖南。
乔靖南提着公文包朝着律所的方向走去。
秦颂和小徐找到了四中的主任吴向阳。
吴向阳很不爽，前脚石永年找的律师刚走，后脚警察又找上门。
他听说王丰华死亡的消息，当晚和王丰华一起喝酒的人都被调查了，他很不爽，不就是一起喝了酒，都看着他走进小区了，怎么还能出事儿，当时就不该偷懒，该把他送进家门才是。
吴向阳上下打量着秦颂和小徐：“王局长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秦颂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经常和王丰华一起吃饭应酬？”
吴向阳说：“年底了么，各个学校之间也会有些往来，我们平时也都熟悉，经常一起开会什么的，那天我们就是寻常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工作。”
“1月27日晚上是你送王丰华回小区的？”
“对，是我送他回小区的。”
“当时他意识清醒么？”
“那天王局长喝的有点多，我顺路送他回家，到小区门口他说把他放下就行，不用送进去，我跟他一起下车，准备送他回家，他说自己可以走回去，没喝多，我看他已经清醒了，走路也不晃，觉得没问题也就没有坚持。”
“对了，门口的保安也看到了，也说送他回去，他也拒绝了。早知道出这事情，我该坚持送他到家才是。”
吴向阳说的和保安说的情况差不多，当晚他们一起吃饭到九点多，吴向阳送王丰华回小区，下车后，二人还说了几句话，王丰华执意自己走回小区，拒绝了吴向阳和保安的好意。二人说的没有出入。
“你离开小区后去了哪里？”
“我回家了，到小区门口还差点撞上一个骑电动车的人，我开车，就没喝酒，我很清醒的。当时的情况记得很清楚，你可以问我们小区门口的保安，还有门口商店的老板，他们都出来看热闹了，那个人很凶，还想碰瓷，我说要报警，他才跑路的。”